一連串的介紹下來,唐澄不僅沒有絲毫停滯,反而十分流暢,讓王赫不由為之側目,這家伙有點本事啊,不愧是大房的人。
王赫也知道了,那為首的青年男子名叫方覺遠,另一邊為首的中年男子,名叫周懷仁。
“勞諸位久候,鑄器城實在過意不去,所以城主任我為總管,掌外貿之務,務必要盡快解決諸位的問題。”王赫笑呵呵地看著諸位使者:“卻不知諸位有何建議?”
諸位使者面面相覷,他們從知曉王赫身份的時候,還以為他就是走個過場,實際上是讓主簿唐澄主事。
然而此時此刻,大家心里卻都有些不確定了,這家伙真的如傳聞中一般,不滿十六?
看不出來啊!
周懷仁沉吟了一下,黝黑的臉上又帶上來笑容:“建議倒是沒有,只是想問問總管,何時能有貨物供給我等,畢竟就小使來時所見,碼頭的船上,空空如也。”
“是啊是啊!”諸位使者附和道:“盡快供給貨物才是。”
方覺遠也淡淡說了句:“若是遲遲不得貨物,諸國只怕得忙于內政,無瑕協助管理海域了。”
方覺遠隱藏的意思沒有說出來,但是在場的人哪里聽不出來,若是沒有貨物,只怕海上的海盜要泛濫了。
王赫笑瞇瞇地搖搖頭:“實不相瞞,我與諸位一般著急,想著早日解決此事,好回我那別院休息。”
“只是眼下有些事情尚未處理完,著實不能給諸位提供貨物,實在抱歉。”
周懷仁和方覺遠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驚訝,這王赫,年紀輕輕,怎么這般滑不溜手。
周懷仁苦笑道:“總管大人,諸多貨物之中,鐵器、布帛、茶等暫且不論,那糧食可萬萬斷不得,要知道百國人口眾多,若是無足夠糧食,只怕饑荒遍地。”
方覺遠也沉聲道:“王總管可能有所不知,我等此次百國使者出行,一路所見,諸多海盜蠢蠢欲動,若是他們知曉諸國內不穩,只怕這海上行商,就寸步難行了。”
媽的,還以為這兩個家伙真的是兩派人,結果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的。
見對方不想接話,王赫悲憫天人地搖搖頭,說道:“實在是愛莫能助,若是事情不能處理完,莫說朝廷那邊交代不了,浮云山那里更是不允啊,說不得日后,浮云山那邊一怒之下,關了海貿。”
方覺遠頓時瞪大了眼睛,諸位使者眼中更是有些慌亂。
“這如何使得?”周懷仁站起來,瞪著王赫:“總管大人,海貿不僅有利諸國,同樣有利鑄器城,浮云山怎么會如此,總管大人莫要嚇我。”
王赫嘆了口氣,搖搖頭:“爾等是真不知還是裝不知?”
方覺遠皺了皺眉,沒說話,而是看向周懷仁,后者沉吟了一下,緩緩搖頭:“有什么話,總管直說便是。”
王赫面色一冷,目光掃過諸位,冷冷說道:“諸位想來也知道,鑄器城,乃是浮云山的,爾等說海貿以來,諸國得利,鑄器城也得利,可是鑄器城中。分管海貿的是唐家三房,浮云山大房二房并未得什么好處。”
“如今三房伏誅,城主清查了一番,卻發現鑄器城不僅沒有得利,反而與諸國交易之中,損失了不少,此事讓浮云山那邊很是不滿,現在正商議要不要關了海貿呢。”
“這不可能!”方覺遠也站了起來:“海貿之中,鑄器城得利之多,大家有目共睹,怎么可能會虧損?”
王赫搖搖頭:“本來我也不信,可惜賬目上的確如此。”
“我如今負責清繳賬目,可以告訴諸位,此時此刻,尚且有一千多萬兩虧損。”
一千多萬兩?
諸位使者面面相覷,一個個都忍不住在心里破口大罵,這唐家三房到底是多喪心病狂啊。
周懷仁此時卻坐下去了,他雙目微微閉上,似乎在想什么。
方覺遠神色陰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之后,周懷仁睜開眼睛,神色平靜地看向王赫:“總管大人,要我等如何做,鑄器城才肯提供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