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字!”王赫忍不住嘆道。
媚霜的字,鋒芒內斂,清秀娟雅,卻有一種說不出的神韻。
媚霜恰好寫完了最后一字,放下筆,輕輕笑了笑,道:“公子說笑了,公子的字,尚在媚霜之上呢。”
她抬起頭的時候,王赫才有機會打量她的容顏。
膚如凝脂,面若桃花,紅唇皓齒,目如丹鳳,眉似柳葉,眸如春水,盈盈流轉,風情萬種。
好一個勾魂奪魄的青樓花魁!
王赫幾乎在她身上看不出風塵氣息,反倒是有一種捉摸不透的氣質。
她已經換了一身衣裳,內是瑩白刻絲鳳紋花軟衫,外是白玉蘭散花紗衣,雅中有嬈,不媚不嬌。
“卻不知公子名諱。”媚霜含情脈脈地看著王赫,柔聲細語地問道。
王赫沉吟片刻,提筆在紙上寫下王赫二字。
媚霜先是一驚,隨即展顏一笑:“早就聽聞公子芝蘭玉樹,風儀過人,今日一見,卻知公子之姿,更在傳言之上。”
王赫放下筆,不經意間問道:“不想姑娘竟知我名諱。”
媚霜一雙妙目放在王赫身上,仿佛舍不得移開一般,她目中水光盈盈,看著王赫,笑道:“鑄器城中尋常百姓,自然是只知公子其人,不識公子名諱,可這千玨樓中,賓客來往,知公子名諱者眾,媚霜雖不關心這樓外之事,卻也知曉公子之名。”
“只是媚霜雖久聞公子大名,卻直到今日,才得見公子真容。”
王赫也笑道:“真巧,本公子也是久聞姑娘大名,也是今日才有幸得見姑娘。”
媚霜低頭淺淺一笑,“小女子蒲柳之姿,只怕讓公子失望了。”
對于這種凡爾賽的行為,王赫心想,不能慣著她。
“嗯,是挺失望的。”
媚霜愕然,隨后抬頭看見王赫眼中調侃的笑意,頓時明白過來:“公子好生風趣,這般作賤人家。”
這話怎么聽著怎么不對勁,王赫沒有接話,反而是問道:“卻不知本公子是否讓姑娘失望?”
媚霜纖手掩嘴,嬌笑不已,隨即她美目流轉,全然忘了適才對王赫的夸贊:“是挺失望的,感覺也就平平無奇罷。”
王赫忍不住笑了。
這倒是讓媚霜一下子摸不著頭腦,“公子?”
王赫擺擺手:“平平無奇這等稱贊,倒是也不錯。”
媚霜仔細看了看,確認王赫的確沒有生氣,才放心下來。
“公子以詩文相贈,小女子無以為報,近日來偶有譜曲,公子可有意指點?”
王赫沒有拒絕:“能夠聆聽姑娘仙樂,正是求之不得呢。”
媚霜輕笑:“公子且隨我來。”
王赫跟著媚霜,卻見她掀開珠簾,來到室外。
這是一處小小的陽臺,別具一格,地上以木板鋪就,周圍有香花點綴。
只是此時乃是夜晚,即便有燭火通明,也非是賞花之時。
王赫注意到,陽臺上置一茶幾,上有一架琴。
媚霜搬來錦凳,讓王赫坐下,才回到琴前坐下。
片刻之后,優雅的旋律如流水一般淌出。
王赫靜靜聆聽著。
媚霜所奏之曲,稍有些緩散,若說王赫前世一些流行的音樂如同奶茶,有各種層次的口感刺激味蕾,那么媚霜的音樂,卻如同清茶,看似寡淡,實則回味無窮。
王赫并沒有太多審美上的偏好,只是最近他都在加班加點的忙碌,媚霜的曲樂在他聽來,正適合放松。
良久,曲終,王赫卻久久不語。
“公子?”媚霜輕輕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