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如今的奇洛,那是真可憐。
深受夢魘困擾的他,并沒有將原因、跟扎了他腳板一下的木刺聯系到一塊兒,而以為是伏地魔長期跟他共享身體而造成的后遺癥。
具體些說,是某種神經衰弱背景下的心理病癥。
有病就要治。
道理奇洛懂,可他不敢,有伏地魔在他身上寄生,他哪里敢跑去醫院讓人檢查?
還好,作為一個旅行家,奇洛也是有幾手照料自己的技法的,包括一些很有巫毒特色的偏方。
巫師,也有過從早期的原始蠻昧,到后期的技術為王的一個進步過程。
現代的巫師,其實稱作血脈法師更恰當一些。
血脈是門檻兒,技術是相關水平提升的手段。
從這個角度看,巫毒,更偏向于混沌理論,堪稱唯心中的唯心。
它能長青至今,而未徹底消亡,本就意味著、其在技術層面,還是有一定的可取之處的。
奇洛使用巫毒手段自我救治,一開始倒也的確起到了些作用。
同時,他自己也品出些門道。
他發現,只要避免胡思亂想,盡可能的不讓雜念滋生,那么情況就會有所好轉。
在這樣的前提下,奇洛甚至通過冥想、假寐,一定程度達成了休息的效果。
但是,一旦入夜,他的這套理論,就會受到巨大挑戰,尤其是午夜時分和黎明前夕,無論如何,這兩個時間點入睡,必出問題。
無奈之下,他只能調整自己的作息,甚至教學方式。
晚上,備課,制造教學道具。
白晝,一旦有較為整頓的時間就補覺。
上課時,則盡可能的安排器物教學,以及自習,少一點他跟小巫師之間的互動,包括講課。
就這么又堅持了一周,奇洛以為夢魘已然漸漸擺脫,結果這天,夢魘又爆了。
真不是厄尼下黑手,實際上厄尼跟奇洛可謂同病相憐。
只不過厄尼宛如住了高干病房,架著生病的名義實際各種爽。
而奇洛則如同病倒在牢房,內外交困,沒多久就把個孩子折磨的不成人形,有種生命力提前耗盡的枯槁感。
慘到哈利和羅恩都有些心疼,哈利為此還在某次聚會午餐時說:“就算奇洛才是想要謀害我的人,我都沒想過把他整的這么慘!”
赫敏還為此問厄尼,是不是他在操控,放奇洛一碼吧,實在是太慘了。
厄尼實話實說:“我承認開端是我做的,但后面卻是他咎由自取。解藥也一直就在他的心靈深處,他不能放過自己,我也沒辦法”
這雖然是實話,卻有開脫之嫌。
夢魘堪稱心靈層面的風濕性關節炎、骨質增生、慢性咽炎、外加痛風。
但凡能得這些病,就意味著其生活條件和習慣,基本不具備治愈的可能。
以奇洛這種明顯觸犯了思慮之害甚于酒色的性子,伏地魔的話術都能將他整慫而惟命是從,又怎么可能擺脫夢魘的糾纏?
老虎凳般的階段性加碼,讓奇洛成為了天天沒法睡覺的熬命人。
超級熊貓眼,小臉兒涅白無血色,皮膚黯淡無光澤,腳踩登云步,走起路來連搖帶飄,總是處于一種恍惚狀態。
那份憔悴,但凡有點善心的,就會看著心疼。
厄尼其實也覺得奇洛被折磨成這樣挺慘。
但有兩點他跟其他小巫師,乃至教授不同。
1,意識形態,他討厭歐美式的白左。
苦難之源是什么,沒點逼數么?
積年累月的薅羊毛,然后拿出微不足道的一些些搞慈善,并自我陶醉,這不叫大愛,這叫假仁假義。
最可笑的是,下面人被成功洗成了斯德哥爾摩癥候群患者,居然也跟著倡導行善。
這幫人,那是真的沒逼數。不知道自己的優越生活、自己國家的福利發放背后的本質是什么。
并且還很天真,就像溫室中的花朵。
等再過二三十年,被中東難民教做人了,感受到切膚之痛了,就能好點。
總而言之,厄尼覺得自己更清楚人類的劣根性,以及人類文明的真實面貌,而不僅僅沉湎于文明的光彩奪目中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