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下午7點,木下俱樂部的室外操場空無一人,風吹動著投手丘上的沙土,二宮教練隔著打開的窗戶,安靜的看著,身后是安靜坐在各自位置的教練團,唯有兩個人在發出聲音,一個是在收拾東西的老人,一個則是不小心打了響嗝的木下柳。
木下察覺到二宮教練瞪過來的眼神,重新坐直,在他又轉回身看外面后,才偷偷聳了聳肩。
“不和球員們說一聲好么。”內野組教練吉田,就坐在正在收拾東西的老人身邊,時不時幫忙遞下東西。
“不了不了。”老人忙不迭的搖頭,“就告訴他們我請了假吧。”
“但是啊,總會發覺不對勁的啊。。。”吉田教練嘴里絮絮叨叨,似乎和平時果斷的表現很不符合,這也不怪他,任誰十幾年的老朋友要離開,都會變得不像自己吧。
“吉田!”老人停下手上的動作,鄭重說:“不要啰嗦了,你也變成煩人的老頭子了。”
“老頭子是什么意思,我還不到五十歲。”于是兩人莫名其妙又開始拌嘴。
木下柳斜躺在椅子上,昨天就被木下太太告知了原委,且警告他不能亂說話,所以他只能一直往嘴里塞檸檬糖。
“良子出院后,精神狀態怎么樣?”藤井教練雖然明白真實情況是放棄治療,卻仍然表現出期待的樣子。
“不錯喲,反而比在醫院的時候好很多,昨天還吃了一個大蘋果。”如藤井教練期待的,老人也亮著眼神說著。
“神奈川那邊的公寓找好了嗎?”因為有人首先問了一個問題,打破了這個辦公室維持很久的平靜,大家都開始問起問題。
“找好了,就在兒子家旁邊。我們一家人終于能又住一起了。”
老人手上動作快了不少。
“行了,不用這個時候問了”,二宮教練一錘定音,“雖然不在球隊里舉行離別會,至少我們這些人要和你喝幾杯,有什么想說的,那時候再說吧。”
眾人笑起來,都贊同這個主意,最后商量說,讓古月奶奶去陪良子說話,他們則一起去居酒屋喝個兩小時。
木下柳游離在一群大叔之外,原本想不說話落在后面,趁機溜走,卻被二宮教練一個眼神釘在原地,“木下,你要去哪兒。”
最后木下柳萬般無奈的一起去了居酒屋,跟著這群平均年齡在50歲左右的大叔,這個要走的老人叫前田,前打擊教練,也是木下柳這次被這么著急叫回來的原因。
“木下君,”酒過三巡,前田教練突然拿著酒過來了,眼神有些迷離,臉上帶著久違的快樂,“從美國回來很累了吧,對不起了,想必木下太太又亂來了吧。”
“不不不,前田教練,反正我的合同也到期了。。。”
可是面前這個酒鬼好像根本沒在聽:“時間太快了,你從那么個小孩子,變成這么大個子了,昨天我給良子看你的照片,她都吃了一驚呢。”
前田教練抿了抿已經沒酒的杯子,毫無察覺的說:“我把隊里所有人的打擊情況都收集完了,就在那個資料夾里,對,那個資料夾你收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