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的夜晚,西東京市已陷入沉睡,白天隱沒在背景音中客機飛過的聲音,在夜里就特別的明顯,那聲音由遠即進,飛過頭頂時轟隆聲達到最大,之后就越飛越遠,聲音漸漸消失,這和夜里抽筋的疼痛一樣,忍到疼至頂點,之后就慢慢緩解下來,可以下地了。
“疼、疼、疼。”高之野嘟囔著,撥開胸口的書本,忘記關掉的橘黃色臺燈,照出了現在的時間,“已經12點多了。”
輕聲來到廚房,他打開冰箱,又看了看旁邊放著的暖水壺,佐佐木家有兩份習慣,一份是中式的,一份是日式的,比如筷子有尖頭的有平頭的,有時候高之野餓急了,吃到一半才會發現自己拿混了筷子,又比如家里的冰箱里凍著水,但是旁邊也有暖水壺可以喝熱水。
高之野想了想自己被凍得抽筋的小腿,出于一種求吉利的心態,給自己倒了杯溫開水。
然后在仰頭喝水的時候,他就看到了大人們房間里透出的光。
‘他們還沒睡嗎?’高之野湊過去。
“。。。體育生名額有限啊。”這是佐佐木先生的聲音,“我當年是考進青道的,我記得當時的偏差值是50多,完全可以的。”
“你還真是悠閑,”沈晴沒好氣的拿出招生手冊,“放大話的時候一套一套的,結果還不是讓我來操心。”
佐佐木先生沒敢回話,他身上這種例子太多了,沒有反駁的底氣。
“今年最高的在65,平均的偏差值大概是60。”
“嗯。。高野的話考試完全沒問題,除了日本史需要補習一下,但是朗致就有點危險了。”佐佐木先生也拿著今年最新的招生手冊看著。
“啊,你昨天還要了這個啊,真厲害。”佐佐木先生恭維著。
沈晴沒理他,繼續說到:“我問她有沒有來木下少棒考察過,她說很佩服二宮教練的執教理念,所以每年都會來木下少棒看很多次,但是二宮教練為了不讓球探影響球員,都只讓他們從教練室觀察,后期也是把球員叫進教練室,和球探三方見面。”
“真是有心啊,有些大人們說的客套話,孩子們也會當真啊。”佐佐木先生感嘆一聲,隨即又問他最關心的一個問題:“那她有沒有考察過高之野和朗致,能不能把體育生的名額給他們呢。”
“她似乎對高之野的印象比較多一點,對于朗致就提的比較少了,所以我猜測,朗致更加危險。”
“又是朗致嗎?哎——”佐佐木先生長嘆了一口氣,“所以朗致最好還是通過考試進去,但是我們前面討論了,他的成績又一直是這個樣子,難不成只能現在開始給他補習嗎?”
“又要打棒球又要補習,可能會忙不過來吧。”沈晴擔憂的說。
“所以,為什么成績這么一般呢,是不是因為我對他從小的關心少了呢?”
“你怎么又開始這么說了,”沈晴拍拍有些垂頭喪氣的丈夫,“要不然就讓高野給朗致補課吧,反正他們學的考的都一樣。”
“哎,我突然感覺要不然就別為難孩子們了,說到底,我就是一直有那個執念罷了,孩子們也不一定非要到一個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