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嘶!
嘶?
任誰看到這種猶如天災降臨,一片狼藉的場面,都免不了吸一吸。
但這一回,當他們往嘴里吸時,卻駭然發現,什么都吸不到。
凉的溫的,香的臭的,一切氣體似乎都被抽空,偏偏呼吸無礙。
大戰之后,一片紊亂。
“可是邪王前輩當面?”
在這樣的氣氛中,眾人都遵從心的指示,唯有林一江硬著頭皮走上前,抱拳道。
“邪王?呵!裴矩的徒弟,倒是都有幾分膽色。”
白衣文士轉過身來,看著他,語氣平和。
“幸好!幸好!”
林一江暗松口氣。
記得師父曾經說過,普天之下,跟他處于同一層次的,只有這位魔門之主。
是的,師父在私底下,就是這么不謙虛的人。
不過所有弟子都心悅誠服,并且詫異于還有人能與之并肩。
而根據江湖傳言,這位邪王石之軒當年魔威滔天,后被“圣僧”了無拼死度化,精神分裂,各走極端。
在他想要殺人時,你喊他邪王,他說你對魔門不尊重,用右手拍死你,你喊他圣王,他說你知道的太多了,用左手拍死你。
當他不想殺人時,你喊他邪王,他說你有骨氣,摸摸頭,你喊他圣王,他說你懂事理,再摸摸頭。
能否活下來,其實不在于自己,而是對方處于一個什么狀態中。
如果邪王想要殺人,天底下除非晉陽書院,否則哪里都逃不過。
不,就算是書院里,恐怕都有危險。
林一江很清楚,他師父并不似外界所想那般枯坐書院,而是經常喜歡出門游歷,一走就無人知其行蹤。
因此近年來書院的教徒,主要由大師姐和二師兄負責,師父周游天下,日子好不瀟灑。
但師父顯然沒有游歷到揚州城來。
天可憐見,邪王不知與什么強敵交鋒,毀去小半個石龍武場后,心情似乎不錯,揚州城不用血流成河了。
“不,倒也不能存在偏見,魔門近些年來,并沒有做什么惡事。”
不過林一江轉念一想,本來估計就不至于血流成河。
自從這位一統魔門兩派六道后,魔門掀起的風浪反倒變少,開始埋頭發展。
只是佛門依舊對其防備非常,靜念禪院了無圣僧圓寂后,一直無人接替禪主之位,直到十年前,了空才成為禪主,與四位高僧合力,準備重振佛門。
怎么重振?
廣開寺院是重振,除魔衛道也是重振。
林一江對于佛門的感官一般,談不上厭惡,也說不上喜歡,對于其所言,只是聽聽。
魔門是好是壞,要親自辨別。
無論如何,這位沉寂了許久的魔門之主,突然于揚州城現身,必須回報書院,未雨綢繆。
但林一江很快發現,白衣文士的注意點不在他身上,目光落在人群中的兩個小混混身上。
寇仲和徐子陵。
兩人同樣小心翼翼。
開玩笑,沒看到黃裳前輩和林大哥都如臨大敵,那個狗眼看人低的宇文化及更是低垂著眼睛,裝作啥都看不見么?
在底層混跡的人,最要緊的就是有眼力勁。
現在這位,必然是江湖中最頂尖的高手。
他們心中向往,什么時候能有如此威風,那真是不枉此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