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間,就有數名宗師發出悶哼慘叫,被撞得筋骨斷折,向著下方的火海落去。
這就是輪回者一年的心血,三百多個日日夜夜的成果。
如果初入世界時,馮莫四人就和佛門正面對上,那么只需兩三位宗師,配合弓馬嫻熟的僧騎,他們就得吃不了兜著走,不得不潛伏在成都碼頭,成為干苦力的腳夫。
現在卻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是誰都能將時間轉化為戰力,很多輪回者給他們再漫長的時間布置,也還是發揮大差不差的戰力,馮莫欣賞著盛開的煙花,對于今后團隊的發展,有了新的思路。
與此同時,成都的百姓從屋中走出,涌上街頭,怔然地看著沖天火光。
“天罰!天罰!”
“胡說八道,大師們都是有佛祖保佑的,佛祖還要保佑我無病無災,保佑我兒出人頭地,保佑我家人丁興旺,保佑母雞多下幾個蛋……”
“狗屁,我捐了那么多香火錢,結果父親還是去了,明明大夫說他還能撐到明年下半年的,結果我把藥錢捐了,反倒連一個月都沒撐過,天罰!這是天罰!”
“不要再吵了,救火啊!快救火啊!”
“救火救火,可別燒著我們了!”
他們先是一片寂然,然后開始混亂。
最虔誠的救火,半虔誠的罵街,不虔誠的看戲。
而這個比例,很快發生改變。
尤其是在海沙幫眾的帶頭呼喝下,天罰論的呼聲此起彼伏,越來越高,最終形成了不可遏止的聲浪。
這就是圣手的功勞。
他依靠醫術,活人無數,相比起佛門承諾的來世福報,還是眼前的安康更值得信任。
以愚民的手段鞏固起來的勢力,終有一日,也會被愚昧的思想推翻在地。
當外面的呼喝聲鋪天蓋地,四大圣僧齊齊撲入殿宇中。
再也沒有出來。
……
……
獨尊堡。
堡主解暉,人稱“武林判官”,是江湖中僅在佛門魔門,四大閥門之下的大勢力。
此時他的身邊,站著一位沉穩大氣的男子,雙目看向靜念禪院。
火光映著他的雙眸,不顯明亮,反倒有些唏噓。
此人正是宋閥少主宋師道。
解暉同樣在看,眼中更露出驚懼,沉聲問道:“賢侄,佛門完了,比我們預想得要快許多,現在該怎么辦?”
宋師道苦笑:“其實父親和我都不準備借佛門之力,可現在看到他們的下場,又覺得勝算更小了,我現在倒是想回到書院,繼續聆聽院長的教誨……”
相比起原劇情里那個亂世中沉迷于情愛,置家族上下千口死活于不顧的宋缺獨子,這個世界的宋師道倒是肩負起了一位門閥少主的責任。
偏偏越是對天下大勢越加深入地了解,宋師道的心就越往下沉。
宋閥強不強?
強!
宋缺強不強?
更強!
可惜一山還有一山高,強中自有強中手。
宋閥地處嶺南,在這個時代,就注定了局限性。
先看財富,宋閥最初的收入,來源于開采珍珠等物,賣入各地,尤其以塞外貴族最是喜歡,而最大的珍珠交易市場,就在晉陽。
后來宋閥不愿將命脈交由書院掌控,轉而販運海鹽,但那是在楊廣三征高句麗后,烽煙四起,朝政敗壞的情況下,與晉陽一比,更落了下層。
雙方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
至于其他,那更不必說。
實際上原劇情里,宋缺也是等到群雄逐鹿的中后期,才正式出手,正是明白自身的弱點,可惜寇仲扶不上去,偌大的優勢空手讓人。
現在倒好,不用代言人了,干不過就是干不過。
看著佛門的下場,宋師道想到了宋缺當年對宇文邕滅佛的評價。
宇文邕拆除寺廟,強制還俗,焚毀佛經,看似是成功的滅佛,卻終究無法治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