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就是心態活動,指七情,喜、怒、憂、思、悲、恐、驚。
理,就是生理需求,指六欲,眼、耳、鼻、舌、身、意。
注意,這兩者并非涇渭分明,并不是說七情就是神魂所發,六欲就是血肉所生,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水乳交融。
所以七情六欲是橋梁。
連通神魂血肉,互相交流的橋梁。
表現在具體的方面,眼前與大蛇之血抗衡的武者,就是很好的例子。
他的慘叫聲抑揚頓挫,聽得人十分難受。
因為普通的疼,是血肉意志向神魂做出的抱怨,好痛好痛,輕點輕點,為的就是讓神魂趕緊從心,遠離危險。
也就難怪徐福可辱不可殺,他也控制不住自己。
而如黃尚這類對于血肉意志,有著絕對掌控的超凡入圣者,可以讓血肉意志停止抱怨,轉而激發力量。
反應到外在,就是感覺不到絲毫疼痛,越是受傷,越是勇猛,不是狂戰士,勝似狂戰士,戰斗力自然強大絕倫。
不過以上都是外在施加的痛苦,神魂可以承受,現在這位,則是基因層面的真正痛苦。
這種痛苦,就不是千刀萬剮的級別了,他只感到整個人不斷扭曲變化,一會兒要膨脹撐破,一會兒收縮成團,一會兒開始向四面八方撕裂,再一會兒又向著一點坍塌。
面對如此可怕的折磨,無論意志力是薄弱還是堅強,神魂都要面臨崩潰。
那怎么才能不崩潰?
最無腦的辦法,就是把連接神魂和血肉的橋梁給堵死。
雙腳離地了,病毒就關閉了,聰明的智商又占領高地了。
差不多的意思。
但如此一來,神魂也就失去了對血肉意志的指揮權力。
這就相當于皇帝御駕親征和坐鎮京城的區別。
御駕親征,更容易及時指揮軍隊,上下一心,士氣高昂,但皇帝也有被擒拿斬首的危險;而坐鎮京城,就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只能干等消息了。
在大蛇之血入侵的關頭,使用這種神魂逃避的辦法,只是飲鴆止渴,唯有迎頭抗擊,才能真正煉化血脈。
因此橋梁不僅不能堵死,反倒要加固,抵擋住血肉意志的痛苦沖擊,才有一線生機。
具體操作,就是放大七情六欲的某一種或某一些的組合,組成防線。
“師父!我會為你報仇!我一定要殺了那個畜生,替你報仇!”
此時在黃尚傳授的煉化法訣中,武者的回憶就被勾起。
那一夜,他的師父倒在血泊中,師弟猖狂大笑,過來搶奪秘籍的畫面,瘋狂浮現。
在如此刺激下,他的面容由極度痛苦,變成了極度猙獰。
“仇恨的力量,果真驚人,可是本座的仇人,早就老死了啊……”
徐福若有所思,又悵然若失。
在他的千年時光中,見識過太多悲歡離合,深知一個道理,愛是最偉大的力量,恨卻是最強大的力量。
仇恨不同與憤怒,它的影響更為持久,可以不斷地鞭策一個人,突破自我,拔高上限,在最短的時間內,迸發出最強大的潛力。
這一刻,恨意更涵蓋了七情中的怒、憂、思、悲、恐、驚,一下子成為了御林軍,牢牢地抵擋住血肉的痛苦沖擊,神魂如皇帝般坐鎮宮城,開始指揮,收服失地,壓制外來之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