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夫人也不接言,只是點了點頭。張大人有點尷尬的繼續說:“萬指揮有幾個孩子,現在都在府上嗎?”
萬夫人表情一變,依舊平靜如水的說:“亡夫在府中有兩個兒子,我兒名從善,今年兩歲,還有個養子,名牛兒,今年四歲,是三年前亡夫從府外帶回來的,說是他錦衣衛兄弟的孩子,他說這孩子父母雙亡,無人照管,他念著兄弟之情,就帶回來當成自己的孩子養。”
張大人又問:“萬指揮在京城之內,除此處之外,還有幾處宅院?”
萬夫人嘴角一絲冷笑:“我也是聽旁人跟我說了案情,我才知道亡夫在京內竟然還有別的住所。除了二月和五月出事的那兩處,別處還有沒有,妾身可是一無所知啊。”
張大人更是尷尬的無法接言,就暗示吳玉來問。吳玉整理了一下思路,問到:“萬夫人,萬指揮出事之前的一個月內,他可曾有什么異常的舉動,或者是和您說過什么不同尋常的話?”
萬夫人思索了一刻,回道:“二月末出了妖物殺人的事之后,亡夫可是著實地安靜了一陣子,深居簡出的。十分不同往常,整日地人影不見。府上也是里里外外地都有錦衣衛的旗校守著。等到四月末的時候,他在府上悶地久了,脾氣也是越來越大,就出去了一趟,說是要出去透透氣。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后來才知道,”王夫人把語氣拖得老長,“他是去了南城。五月初他在府里喝酒喝的兇了,沒來由地撒酒瘋,被我搶白了一頓,就又出府去了,沒想到這次就出事了。”
吳玉又問:“那萬指揮可曾和夫人您說過些什么關于妖物殺人的事沒有?”
萬夫人冷冷的回道:“亡夫平日里也不怎么和妾身推心置腹的。第一次發生了妖物殺人之事后,他就說事發那日他在國子監和朋友小聚,記得那日是我的生日,就早早回府了。說要不是他回來的早,興許就碰上妖物了。后來我才知道,他那個小聚的‘朋友’,原來就是被妖物害死的那個青樓女子。三四月里查案的刑部官員還有錦衣衛的人,上門來和亡夫說過幾次話,但是他們說了什么,妾身一概不知,估計就是跟他說了說查到的情況吧。估計是沒查出什么端地來。”
吳玉琢磨這么問下去就是白問了:“那您可知道,萬指揮有什么仇家,或者是平日里得罪過什么人?”
萬夫人古怪的笑了下:“亡夫生前是錦衣衛的指揮使,掌管錦衣衛的南鎮撫司,平日里都是為皇上辦事,是不是得罪了人那妾身可就不甚清楚了。再說了,如果有人就是恨我夫君入骨,想法子砍了他的頭也就完了,哪用得著搞得這么玄乎,妖魔鬼怪的都出來了。恐怕這妖物要害的不止是亡夫呢,除掉了錦衣衛的指揮使,就是斷了安喜宮的一條臂膀,我覺得二位大人在我這也問不出什么和案子有關的線索。如果您二位還想繼續查下去,不妨去安喜宮請個安,也許更有用。”
吳玉點了點頭,再問:“萬夫人,案發之前的一個月內,府上可曾來過什么不尋常的人?或者是否有不尋常之人經常在四周徘徊?”
萬夫人沒有立刻回答,喚門外候著的婢子進來,讓他去把在靈堂值守的管家喊過來。過了一陣,腰扎著白絳,頭系白布的管家就小跑著進了大堂之內。萬夫人把剛才吳玉的問話轉述了一遍,讓他好好想想。管家想了一想,恭恭敬敬地說道:“回二位大人,近些日子卻是沒什么外人來府上。我們萬府緊挨著皇城,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的,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人在門口經過那也記不清了。三月清明節前后,倒是有個道士裝扮的人來敲過門,這個人之前卻是沒有見過。”
吳玉十分好奇,趕緊問:“你把這個事情細細地講一遍。”
管家沉思了一會:“那人來敲門應該就是清明前后,具體哪一天老奴是記不清了。那天春雨淅淅瀝瀝,一大早上就有人在外敲門。那時候府上還有錦衣衛的軍爺們守著,萬老爺就讓老奴去看看是誰,還讓兩位軍爺跟著我一起去。我去開了門,就看到一個面白清瘦的道士裝扮的人在門口。我問他敲門是有何事啊?他說近日時值清明,陰氣最盛,他遠遠地看著我們府上有一團黑紫之氣罩著,可能會有災禍降臨。他那里有黃紙符咒和桃木護身符,極為靈驗,請符入宅,可驅邪鎮妖,保一方平安。我就把此事轉告了老爺,老爺聽了頓時大怒,說怎么什么貓三狗四之徒都來找他的晦氣。就讓門口那兩位錦衣衛的軍爺把那人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