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其燦炙熱的目光讓江臨寒感到不適,他不悅地說道:“有話快說。”
“為什么不去孟州?”陸其燦問道,按理說從外頭找到的入夢師都是直接被帶到孟州,由盟會的長老進行天賦測試,而后為其安排任務。
如今,江臨寒卻反其道而行之,直接把人帶到京都附近的新津,似乎有意躲著盟會,這一舉動,連他這個表弟都看不透。
江臨寒沒有說話,他的手指有規律地敲打著書桌,閉目養神的云妧被這敲打聲驚醒,她一臉茫然地看向江臨寒。
“盟會思想老舊,以云妧的過往,怕是討不著好處。”江臨寒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可陸其燦卻不信這套說辭。
“那件事本來就不是云妧的錯,到時候讓幾位長老入夢一探究竟,不就可以了?”陸其燦不解地問道。
雖說華國的入夢師由盟會統一管理,可盟會的長老大多是陸、沈兩家的人,自家人還會不給這個面子?
還是說.......陸其燦想起了沈家的猜測,他若有所思地看向了江臨寒,試圖從江臨寒的臉上看出什么。
華國的入夢師不多,大多是陸、沈兩家的人,而江臨寒雖為入夢師,可他背后代表的卻是以江家為首的政界。
這些年來,入夢師逐漸沒落,而政界似乎有意整改入夢師一行,以破除封建思想,邁入新世紀。
這便是陸、沈兩家最擔憂的事,隨著社會文明的進步,他們這些沒有科學根據的東西,勢必會成為阻礙時代發展的絆腳石,而政界會如何處理他們?只怕.....
可江臨寒卻將云妧帶到了新津,難道政界想要自己培養入夢師,以取代陸、沈兩家的地位,讓入夢師徹底為政黨所用?
雖說江臨寒是自己的親表哥,可涉及到家族存亡,他這個陸家嫡子勢必要走到江臨寒的對立面。
一個月前,他跟著長老前來京都就是為了這事,但他不愿和疼愛自己的姑姑、姑父翻臉,所以才選擇跟江臨寒離開京都,到閩都尋找云妧。
也正是因為江臨寒做事不避著自己,陸其燦才相信政界會給入夢師生存的空間。
如今,云妧找到了,可江臨寒這出格的舉動,反倒讓陸其燦心中的擔憂多了幾許。
坐在一旁的云妧并不知道這些彎彎曲曲,她只是覺得眼前的氣氛不適合她呆著,便打著透氣的借口離開了。
云妧一走,江臨寒也放下了戒備,說句實話,他還是不太信任云妧這人。
雖說江臨寒入過田原木村的夢,也就是那個被云妧殺害的男人,并且親眼看到田原木村的致命傷皆為云妧姐姐所刺,可這并不能證明云妧可以徹底為他所用。
江臨寒這么想也并無道理,這幾年來,政界不少干部無故瘋癲、自殺,這背后必有入夢師的手筆,至于問題出在哪,這就無從而知了。
“你可知入夢師的能力?”江臨寒反問道,這話一出,讓陸其燦都聽懵了。
“不就是入夢驅鬼,破解懸案?”這職責,陸其燦早就背得滾瓜爛熟了。
陸其燦身為陸家嫡子,自小就是從各種噩夢中驚醒,于他而言,他生來就是為善鬼了結執念、為百姓驅趕惡鬼,而這,也正是入夢師的能力。
“而后呢?入人心,控人魂,殺人于無形。”江臨寒的話格外冰冷,一字一句都透露著對入夢師的憎惡。
“什么意思?”陸其燦聽懂了江臨寒話里的憎惡,可他也清楚自家表哥的性子,若不是真出事,他絕不會把話說得這么絕。
而且,入夢師確實有入人心、控人魂的能力,只是這些年來,華國都不曾出現過這般厲害的入夢師。
“八名干部接二連三的瘋癲、自殺,陸其燦,你敢保證入夢師一定干凈嗎?”江臨寒看著陸其燦,他眼底的寒意讓陸其燦心頭一顫。
入夢師雖有盟會管理,可他,也不能保證所有入夢師一定干凈。
而且,盟會的長老們遲遲不愿退位換屆,其腐朽、腐敗的思想早已成為制約盟會發展的攔路虎。
“那云妧呢?既然不信任入夢師,何苦大費周章把云妧找來?”政界出了這種事,還敢把入夢師往新津領?
要知道京都可住著不少高官,若入夢師的能力夠強,就新津跟京都這點距離,入夢殺個人那也不是問題。
“你的為人我清楚,那我也跟你兜個底。政界確實要整改入夢師一行,而云妧等人,就是政界為以防萬一而準備的。”
“我們已經有八名同志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不能有更多的人平白犧牲,當然,若我們找來的入夢師不能為我所用......”
江臨寒看向遠處的建筑,那是一棟十來層高的醫院,在一線城市中并不少見,但這醫院的腦外科在華國乃至世界都是數一數二的,其意味,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