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住她的頭頸,另一手托著后腰,小心翼翼給宋念拽了出來。
一路飛馳到醫院,院長帶著幾個醫生等候多時,他們趕忙從埃文手里接過宋念,馬上進入了手術室。
埃文渾身是血,鼻間氣喘如牛,他兩手撐著手術室的門,低垂腦袋,留下不規則的血印子。
蘭伯特踟躕良久,還是上前:“boos,里面是整個西西里最好的醫生團隊,宋小姐不會有事的。”
埃文突然扯過他雙肩,一把甩在對面墻壁上,蘭伯特駭然,他眼中的兇光許久未見。埃文死死盯住他,半刻,身體順著墻壁滑落,垂首蹲坐在墻角。
手術室的燈持續不滅,宋念還在和死神做著斗爭,埃文從保鏢手里拿過她的手機,屏幕摔碎了一角,屏保是她站在陽光下的側臉照,美好而又生動。
埃文想打開手機,但宋念設了密碼他打不開。
他放下手機,抬頭眼里全然是殺氣“那個卡車司機在哪兒,給我查。”
蘭伯特也恨恨的說道:“不會放過他,查他是誰的人!”
很快,屬下打來電話向埃文匯報“boos,那個卡車司機經我們查實,他不是誰的人,但他是個癮君子,并且在車禍一小時前吸食了毒品。”
埃文聞言緩緩站了起來,面部扭曲,瞳孔炸裂,胸口劇烈的起伏,手機狠狠擲向地面,震天響聲里,他怒吼:“shit!”
猛的回身一拳鑿在墻壁上,旁邊窗戶震出顫音。
院長這時正帶著一行人朝埃文走來,他臉上帶著諂媚討好的笑,蘭伯特趕忙起身攔住他,把院長拉到一邊,現在可不是拍馬屁的好時機。
走廊上空蕩蕩,一瞬間靜的詭秘。蘭伯特回頭,見埃文一屁股坐在地上,埋著頭,手掌蓋住眼睛。
蘭伯特在原地不敢動,也不敢吭聲。
不出五分鐘,電梯叮一聲,隨后是凌亂細碎的腳步,后面的救護車剛到,幾名醫生推著病床迅速跑進來,的士司機已經陷入昏迷,沾血的手掌搭到床沿外。
埃文抹把臉,拳攥緊,滿眼赤紅的見一伙人涌進手術室。
又過了十幾分鐘,沒等電梯門打開,先聽見女人哭嚎,二十幾歲的女孩攙扶著中年婦人,跌撞著一路走過來。婦人半頭白發,泣不成聲,女孩還穿著拖鞋睡衣,滿面淚痕。
兩人撲到門邊,哭聲撕心裂肺。
埃文手肘撐在膝蓋上,手掌揪住短發。
他刀口舔血朝不保夕,稍不小心,性命說沒就沒,但他從來沒怕過。五年前醫院醒來,那時的他痛苦難過,有后悔,有迷茫,但他不曾懼怕,覺悟后反倒堅定以后要保全父親的心血。
但半個小時前,當的士在他眼前撞的粉碎,宋念渾身是血躺在車廂里,她氣息微弱,眼睛闔上就不知道能否醒來,一路上,他拼命哄她說話,哄她別睡,不停的告訴她自己的名字。
心臟揪到一起,指尖顫抖的發涼,他才知道什么叫害怕。
這五年來他幾乎每晚都夢到宋念天使般的面龐,他甚至變態的幻想少女在自己身下撒嬌的模樣。
所有人,都覺得他瘋了,對一個素未謀面的女人鐘情至此,只有他自己知道,是那無數個幻想她的日日夜夜在支撐著他的意志。
他找不到她,但他知道她一定是亞洲人,所以,他請來家教,教他學會說宋念最有可能在的國家的語言,中文,韓文,日文……
他去了無數次這三個國家,從來不信奉任何宗教的他,大把的給教堂捐款,每個想起她的夜晚,都在心里向神明祈禱,他們能夠再次相遇。
如今,她躺在手術臺上,她甚至都不認識自己……
耳邊嗡嗡哭叫,在走廊里回聲震天,埃文神思混亂。
他抓起地上手機殘骸,擲向對面墻壁:“別他媽嚎了,里面人還沒死!”
他一臉兇神惡煞,恐怖的像要吃人,那兩人抖了抖,聲音轉小幾分。
蘭伯特立即上前溫聲解釋,說不要影響醫生手術。
婦人無措,茫然的點頭,臉上的淚一抹,嗓子里壓抑不住的發出低低的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