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直奔金瑞醫院。林野里的大姐林貝爾是金瑞醫院的醫生，在她的安排下，林野里去消化科檢查出是急性胃腸炎，需要立即輸液。姜麗按照醫生的吩咐去掛號繳費，然后帶著林野里去輸液。在林野里輸液期間，姜麗也在婦產科完成所有的檢查，并定下了手術的日子。
“我們去跟你姐打聲招呼吧！”
“沒事。不用的。”
姜麗拽著林野里，要去與林貝爾道個別。林野里拗不過，就帶著姜麗走到心內科的最后一個門口，林貝爾正在給病人看病。
從醫院出來，已經是中午，姜麗要送林野里回家。
林野里心中雖然不愿意，她還是裝出很熱情的樣子。
坐在車上，林野里看著副駕駛上的姜麗，她的確有那么點于心不忍。雖說上次姜麗從摸魚部門能調到財務部管理層是公司的決定，放在任何人面前說，總歸是有些別扭。兩人共同完成的一件事，有人提升，有人原地踏步，這就做得有些奇怪。按照人性的弱點就不可能沒有人抱怨了。要怨，也只能怨自己，不夠聰明，又沒有抱負，更不想著做大事。姜麗的確是一個出色的得力助手，走訪了很多家物業公司，最后形成更合適園區的物業管理條例，就憑這一點，姜麗就比林野里更出色。憑著林野里特殊的身份，姜麗穩坐管理層那是遲早的事。
林野里嘆了一口氣。
姜麗回頭看了一眼林野里，對她莞爾一笑。
“你手術的時候，我陪你。”
話音一落，林野里就后悔了。
“你真是我的好朋友。”
不到二十分鐘的車程，就來到芳華苑。姜麗貼心地幫林野里拉開車門，輕扶著她，要往街邊的餐廳去。
“我不餓。”
“你忘了醫生怎么說的？輸完液可以吃點清淡的粥。剛才車過來的時候，我就看見那邊有砂鍋粥。”
姜麗拽著林野里進了店，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面對面坐下。
就在這個時候，姜麗的電話響了起來。
林野里一言不發，等著姜麗接電話。
姜麗抬頭看著林野里，并不理會，而是高聲呼喊服務員點餐。
“誰的電話？”
姜麗放下茶杯，看了林野里一眼，像匯報：“前男的。”
林野里自然知道姜麗前男友的事，也認識那個人。她還覺得自己與姜麗前男的三觀差不多，都屬于腳踏西瓜皮，踏到哪里就是哪里。就是那種今天有一百塊，全部花光，明天沒有飯吃再想辦法。可姜麗不同，她是特別有規劃的人，基本做事之前都會做風險評估，能不能做，然后思考如何做。為此，兩個人沒少吵架。
“他還找我借過錢的。不多，就幾百塊。”
“你借他多少錢？我還給你。他一直找我借錢，自己薪水低，又不規劃。特別喜歡找熟人借錢，我說他，他說反正會還。結果還是沒有還。我們前一段時間因為一件小事吵架，說分手，他居然把我送他的T恤，用剪刀剪成一片一片的掛在我家樓下，我就因為這事氣得病倒了。人就是很奇怪，明明知道他不好，還一直覺得自己對他就是個特別的存在。可以改變他。他死皮賴臉地道歉，我們又和好了。我爸知道這事后氣得都住院了。”
“他們家同意嗎？”
“他媽還是不同意，還覺得我父母清高，會看不上他們的。我想想我自己也是蠻倔強的。現在想來，就是覺得很好笑。”
“他同意打掉孩子嗎？“
“愛情雖然美好，也不能當飯吃，我們面臨怎么安頓生活問題，我上次的理財，暴雷了。我還學著我爸樣子，開家庭會議，當然家庭成員只有前男和我，我現在仍然記得那晚，我說我們一定要幸福，所以努力賺錢買個小房子，我要努力工作成為部門負責人，他就點頭，和我一起努力奮斗。我媽畢竟心軟，有次偷偷來看我，看到我的狀況，當時就哭了，怪我干嘛不聽我爸爸的，要我回去混個事業單位，后來勸不了我，走得時候偷偷給我十萬塊現金。結果，錢被他偷走一半，我也發現我有了孩子。”
姜麗的聲音很平靜，像是講別人的故事。服務員端上來滾燙的砂鍋粥，姜麗微笑著像服務員點頭致謝。
林野里溫和地看著姜麗，對她的怒氣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是一個特別有耐力和野心的人，前男的想法就很單純，他從小窮，能吃好穿好就是好日子，他口頭禪就是，還怕搞不到飯吃，不行我們賣菜去，我嘴上不說，但是心里一直都覺得自己應該過體面的日子。我把剩下的錢全投放到股市里去了，目前已經翻倍了。”
“你買的什么股票？”
對于理財，林野里一直是有興趣的。賺錢的話題讓她們回到曾經有過的日子。兩人一邊吃飯，一邊聊著。這時，電話又想起來了。姜麗把筷子放在桌子上，哇啦哇啦一通嚷。
林野里的目光始終落在碗里，她小口地吃著寡淡的白粥，與姜麗吃飯的日子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