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鐘后,倪杉的車成功停進了醫院的地下車庫。抬起手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上班打卡已經結束了兩分鐘了,倪杉蹙了蹙眉,煩躁得不由揉了兩把頭發,都怪自己今天早上化妝換裙子,路上還有點堵車,竟然導致自己遲到了。
要知道,倪杉工作一年半以來,出于對自己職業的熱愛和對病人的負責,可從來沒有遲到這一說。好家伙,倪杉默默的在心里鄙視了自己一把,駱雋卿一回國就心緒不寧了。
倪杉來不及多想,抄起包就向電梯方向走去。
進了電梯,倪杉按下了關門鍵,然后按了五樓的自己的科室鍵。剛拿出醫院工牌帶上,就聽見電梯門外傳來一聲急促的腳步聲,倪杉嘖嘖了兩聲,心想到底是哪個倒霉蛋要和自己“共苦”了。
抬頭就看見即將要完全關上的電梯門緩緩打開,駱雋卿的臉猛地出現在倪杉眼前。
駱雋卿的臉上因為剛剛跑得有點急,微微滲出了一層薄汗,臉頰一側的汗珠沿著臉的輪廓緩緩滴到下顎線,又沿著瘦削的下巴滴向鎖骨處。看見站在電梯里的倪杉,駱雋卿眼里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就收起了情緒,按下了三樓,然后向倪杉微微頷首,表示打招呼。
倪杉也回了一個自以為得體的微笑,其實不知道自己的這個笑容也就比標準假笑好那么一丟丟,然后輕輕說了句“早”,也算打過招呼了。
但還是忍不住暗暗腹誹,這和駱雋卿碰見的頻率也太高了吧,要不要連遲到兩個人都一起。
但又轉念一想,駱雋卿今天應該是第一天來醫院報道,算不上遲到吧,所以遲到的還是只有自己一個人嗎,這個認知讓倪杉不由得覺得窘迫了起來,這會不會給駱雋卿留下不好的印象啊。
偏偏頭看了眼他,駱雋卿在男生里算得上高的了,在高中時就是國旗護衛隊的隊長,一米八四的身高,再配上清冷的氣質簡直是青春期少女的夢啊,而且駱雋卿還有一副生的很耐看的五官。就單單只是每周一升旗的時候,他只是在護旗隊伍里,就很難讓倪杉忽略。
駱雋卿站在電梯里,從身高上就讓原本電梯不大的空間似乎更狹小了,加上兩人都沒有說話,電梯里的氣氛怎么都彌漫著尷尬。
好在駱雋卿的樓層很快就到了,駱雋卿抬腳準備出去了,就在倪杉以為駱雋卿還會保持回國后的高冷直接走出去的時候,駱雋卿突然停住了腳步,回過頭對倪杉說:“今天晚上下班后一起吃飯。”說完就又抬腳走了。
倪杉瞪大了自己的眼睛,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沒聽錯吧,駱雋卿剛剛竟然約自己吃飯!直到倪杉出了電梯,走到自己的科室里,坐下掐了掐自己,才接受了自己大概也許沒聽錯的這個事實,駱雋卿就是約自己了!
于是拿出放在包里的手機,打開微信,找到倪晨曦的那個對話框,慢悠悠有些炫耀地打字道:今天晚上你自己做飯吃吧,你姐有約了,是個很帥的男人哦。并且用雙引號把“有約”這兩個字框了起來。
不一會兒,倪晨曦就回了:行,我今晚也有約了,咱倆也半斤八兩吧。同樣框出了有約這兩個字。倪杉下意識的以為倪晨曦約的是女生。回道:彼此彼此。
沒錯,這姐弟倆就是那么幼稚,要抓住每一個可以比較的時刻。
放下手機,倪杉立刻進入了工作狀態開始分析病歷,自己的病人還有半小時就到了。這個病人是個初中的小女孩,叫江江,躁郁癥已經有一年多了,自從半年前倪杉接手后就一直跟蹤著她的病情,為她進行心理疏導,現如今已經好了很多了,按照這個進度,馬上就可以康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