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武院,中央庭院處。
狂風肆虐,沙塵暴涌,兩道身影極速閃爍間,展開了驚人的碰撞。
嘭!
一聲爆響,肉眼可見的氣勁四射飚飛,無數老松紛紛爆碎,結實的地磚也變成千瘡百孔。而那兩個始作俑者已然各自后退,遙遙對視著。
“魂鬼南下,究竟有什么目的?”
季倉怒睜血瞳間黑發亂舞,周身綻放金色的光暈,是陽屬性力量在不斷升騰。
大量的陽罡血氣澎湃而起,猶如熾烈的火焰,讓他所在的那片虛空都充滿灼熱氣息。
季倉早已踏入王階多年,平素間外表看似如長髯老者,實際上為了更進一步,他早已將氣血生機鎖住。這次為了盡快打倒魂鬼,他不得不拿出真本事。因此,如今全力施為的他看上去黑發茂密,目若朗星,是風流瀟灑的公子模樣。
“那種事……你以為我會告訴你么?”
魂鬼“楊奇”目光冰冷,和季倉保持著相當一段距離。在他的胸口處,有一處漆黑的灼傷,是季倉剛剛含有大量血氣的攻擊力量在肆虐。
“……”季倉皺眉,直直看著魂鬼的傷口處沉默不語。
武者易筋鍛體,氣血旺盛,有著充沛的生機。但那種澎湃的氣血對于魂鬼的特殊體質來說,既是必不可少的“血食”,又是特別的毒藥。
魂鬼如果不是以獨特手段侵蝕那些血氣的話,血氣中蘊含的陽屬性力量就會破壞魂鬼的身軀。這就像是藥物的口服與注射,很有可能會形成截然相反的兩種效果:生,或死。
基于這個原因,魂鬼一直都是在暗地里的欺凌弱小,幾乎從來不敢直面強者。
因此季倉對魂鬼的傷勢并不多么奇怪,而是對方,甚至對方整個族群的目的讓他有些猶疑:
這次魂鬼的動作太出人意料了,他們一反常態的聚集在一起,展開了從南向北的大遷徙。其間,魂鬼恣意屠戮各族,除去人族以外的一些強悍異獸也遭了殃,有大量幼崽死去。
無數城池尸橫遍野,野外密林中,蒼白的枯骨堆積如山……
那種凄慘的景象鬧得人心惶惶,百獸哀鳴。
這是一次史無前例的魂鬼災難,無數強者出世,展開了對魂鬼的圍殺。但那些昔日欺軟怕硬的魂鬼仿佛得了失心瘋,悍不畏死的攪動風云,一邊逃亡一邊屠戮生命。
季倉皺眉思索,心中漸漸得出了一個荒唐的結論:
那些魂鬼根本不像在遷徙……反而像是在躲避天敵的獵殺。莫非他們碰見了強橫無匹、讓他們絕望的天敵,以至于不得不倉皇逃竄么。
“雖然魂鬼一向冷酷殘忍,但是這樣大規模狩獵魂鬼,并且讓世人也完全不知曉其身份,那究竟該是何等勢力,又或者是何等存在啊……”
季倉的眉頭越皺越深,冠玉般的俊臉上寫滿憂慮。他暗暗醞釀起力量,準備一舉擒拿眼前的魂鬼,繼而以血瞳幻術從對方口中套出情報,驗證心中的猜測。
“嗯?”魂鬼“楊奇”似乎察覺了什么,開始漸漸抽身。
不久前季倉與他交手時,僥幸被救的簡洪拿出了前者交與的寶珠,護住了那一小塊天地,讓他沒法強闖襲擊那群武院所屬。而如今他已經受了重傷,無力再戰了,他再不是季倉的對手。
不想灰飛煙滅,更不想被擒的他選擇了逃跑。
嗖!
魂鬼“楊奇”驀然拋棄了身軀,化成一道勁風,激射飚飛。
全力逃跑的他速度快得驚人,空中只是漾起一道漣漪,他的身形便已然沖出老遠。
只是他似乎沒有發覺,有一道透明化魂鬼身影自遠處而來,行進速度比他還要快三分,幾乎是一道跳躍的光線。
deng~deng~duang~
在冷然的急切追殺下,此刻的殘破魂鬼只剩下了一條腿,卻彈跳得飛起。他在極速前行的功夫,趁著天賦便利,還將腦袋擰到了背后,沖著冷然不屑冷哼。
“哼!想追老子?天真!”
那種得意洋洋的聲音像是鉛球,猛地撞在了冷然的胸口,讓他本就因為狂奔而沸騰的呼吸,更加猛烈了。
“呼……呼……”
冷然大口呼吸,胸口起伏不定,手里的燒火棍攥得更緊。他不知道這根燒火棍是什么材質,但是上面的赤紅光澤久久不散,甚至沒有黯淡一分,依舊灼熱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