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豐上前行禮,絳紅甲胄,腰懸彎刀,姿態從容。
“李煜,”
郡主李嫣一挑黛眉,玉顏上浮現出疑惑之色,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副統領,”
李元豐站在近前,面容鄭重,徑直開道,“自從來到這一方地界后,我發現道錄司的道官們行事遮遮掩掩,鬼鬼祟祟,像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于是我多了個心眼,暗中觀察,發現有不同尋常之處。”
李嫣沒有想到對面的李元豐完全是信口胡謅,她想到大統領的交代,心中一動,用手捋了捋額前的青絲,美眸若秋水,不興波瀾,問道,“是什么不同尋常?”
“葛道人不只是想助貴妃還陽,”
李元豐心思通透,他敏銳察覺出這位大唐郡主對道錄司若有若無的敵視,正好葛道人和臨邛道士是他企圖斬殺的目標,于是毫不顧忌地給他們扣帽子,扔黑鍋,一本正經地道,“我看其居心叵測,恐有不忍言之事。”
李嫣沒有在意李元豐稱呼葛正秋為葛道人而不是葛真君,她攏在袖中的纖纖玉手若蓮花般在風中搖曳,眸光沉凝,看來大統領沒有冤枉他們,道錄司真的狼心狗肺,妖法禍國!
李元豐一看有門,頓時變本加厲,再添一把火,甩出黑鍋,道,“我親眼見到葛道士和臨邛道人兩人關系親密,貌似師出同門。”
“師出同門?”
李嫣是真的驚訝了,她盯著李元豐,一字一頓地道,“你確定?”
要知道,據她所知,葛道人明面上和臨邛道人是沒有任何關系的。
如果是真的,石破天驚啊。
不只是葛道人有欺君之罪,而且肯定有大陰謀!
“這個啊,”
李元豐只是從觀氣中看出少許端倪,還不敢確定,可在這個時候,半點磕絆不打,用斬釘截鐵的語氣道,“我聽到他們以師兄弟稱呼。”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瞎貓碰到死耗子說出了真正的事實,心中想的是胡扯,盡可能地將葛道人和臨邛道人兩人一起推到日月衛的對立面。
畢竟以日月衛擁有的力量,完全可以牽扯臨邛道人和葛道人的不少力量。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李元豐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只要日月衛和臨邛道人與葛道人沖突起來,打個兩敗俱傷,自己就可半路殺出,只取目標,當個大贏家。
當然了,這么做是有風險的。信口胡謅,亂扣帽子,硬扣黑鍋,無中生有,早晚有戳穿一天,到時候,兩頭得罪,成為公敵。
不過看李嫣對道錄司和葛道人的敵意,短時間內不會穿幫。
利益大于風險,何樂而不為?
“看來葛道人籌備這次貴妃還陽真有不可告人之處。”
李嫣聽到李元豐言之鑿鑿的話語,心里頭不斷翻滾,要是葛道人和臨邛道士是師兄弟,早就認識,為何以前不喚來令其主持楊太真還陽,反而搜集大唐出名的道人,讓他們一個個的來,事不成功,還要讓道人們承受太上皇怒火,自己身死不說,還被破廟伐山,連道統都覆滅?
現在大張旗鼓進行貴妃還陽,又為什么?
李嫣想不明白,一團亂麻。
至于李元豐會信口雌黃,她想都沒想過。
首先,李元豐附身的李煜作為的嫡系手下,性格她很了解,沉穩干練,忠誠厚重,從來不是滿口胡說之人;其次,她自己也是不久前才剛剛從大統領口中得知葛道人的不對勁,李煜要不是親眼所見,給他幾個膽子敢在自己面前說葛道人的壞話?
要知道,李煜只是日月衛的小小校尉,和道錄司的葛真君比起來,地位懸殊,污蔑上官,自己取死不成?
李元豐微微垂首,擋下眸中異色,李嫣心中所想,他猜個七八不離十,對方考慮的不是不對,反而是絲絲入扣,可惜自己不是以前那個李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