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魚偶爾躍出水面,啪得一下,暈開漣漪,向四面八方擴散。
周恒摸了摸自己額頭上的肉包,疼的呲牙咧嘴,嘟囔道,“真想去鈞元宮也不要這么心狠手辣啊,疼死我了。”
明火兒玉手一推,發髻散開,青絲垂下,落到腰間,光可鑒影,她同樣恨得牙根癢癢,可無可奈何,只能白了周恒一眼,用沒好氣的語氣道,“不這么做,怎么能保證是他去?”
“這個,”
周恒怔了怔,仔細思考,除非令他們三人出局,還真沒有別的辦法,畢竟九首雖強大無匹,可在龍宮中幾乎沒有人脈,沒人會將趕赴法會的肥差給他。
“我們倒霉了啊。”
周恒想清楚后,更加郁悶,他們人在園中坐,禍從身邊來,被打了個半死。
至于青牛,木木呆呆,一句話不想說。
鐘玉閣。
一川煙月,滿地瓊玉。
云花層層壓在甕上,積累水葉香氣,搖搖欲墜。
十一公主敖鸞淡掃蛾眉,黛眉細細,身披龍飲晴虹百褶裙,神姿淡雅,亭亭玉立,她聲音很脆,卻不乏強勢,道,“龜丞相,此去鈞元宮要一段時間,龍宮之事,就交給你了。”
“十一公主放心。”
龜丞相捋著山羊胡,綠豆大的小眼睛一瞇,都成一條縫了,大包大攬的同時還不忘拍馬屁,道,“宮外有大陣開啟,固若金湯,再加上公主聲名在外,這一片水域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絕對不會有不長眼的來碰霉頭的。”
敖鸞點點頭,她也不認為會有意外發生,只是習慣性叮囑一番而已。
李元豐跟在珠女阿巧身后,自花雨澹蒙的小徑中走來,身上沾上淡淡的色彩,他正好聽到龜丞相的話,眼睛中閃過古怪之色。
要是自己計劃順利的話,肯定要打這老烏龜的臉。
說話啊,永遠不要這么滿。
敖鸞見到阿巧帶來的是自己新收服的洪荒異種九首,神情沒有變化,對她來講,有坐騎節省腳力即可,哪一個都無所謂。
“人到齊了。”
敖鸞環視一周,云袖一甩,身姿婀娜,濯濯如新月,輕飄飄上去,玉足一抬,跨坐在鬼車的背上。
李元豐微微垂下兩個頭顱,配合龍女的動作,讓其坐的更穩當。
對于現在被騎,李元豐并沒有像剛開始那樣發怒,而是自愿配合。
原因很簡單,上次他是被強迫的,硬按牛喝水,還反抗不了,自然又驚又怒又難受,可現在他陰神有成,降妖秘咒不再拘束,心有底氣,從容自若。主動讓敖鸞騎,是為蒙蔽對方,方便以后行事,所以心甘情愿。
被迫,不得不做。
主動,方便自己行事。
心境不同。
姿勢,在上在下,各有妙趣,不在乎于上下,只要主動權在手,不是被強迫的,都其樂無窮。
“出發。”
敖鸞坐定之后,用手一拍座下坐騎頭顱,李元豐心領神會,發出一聲難聽的車輪聲,繼而翅膀一扇,煙云環繞,赤光升騰,沖天而起。
在其后,龍宮隨行之人,緊緊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