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席著更加瘋狂的熱浪,7月份的最后一天很快就到來了。這天,我很早就起床收拾,還換上了平時很少穿的一條鵝黃色小裙子,裙子剛過膝蓋,腰側有一個很可愛的蝴蝶結裝飾。
我其實很少有這么愛臭美的時候,特別是自從我剪掉長發后,我就愈來愈變得像個男孩子,不管是在外表上還是在行為舉止上。最近一段時間媽媽有意讓我留長頭發,說我長大了應該漂漂亮亮的,不能老像個男孩子一樣到處瘋跑。我在這一點上很難得地與她想法一致,畢竟,我是個大孩子了嘛。
在我的再三催促下,媽媽和爸爸總算收拾好了他們自己,媽媽還帶了一個看上去什么都裝不下的皮質小手包,她說有了這個就不會擔心有拿不了的東西了。我猜,那里面一定施了什么能放下很多東西的咒語吧。
我們乘坐著地鐵去到破釜酒吧附近。沒辦法,在麻瓜世界里我們還是得低調行事,更何況我還不到隨從顯形(那個咒語是這么說的吧)的年齡。穿過又破又臟的小酒館,這可不太容易,我得時不時提防著自己漂亮的小裙子是否會沾上灰塵——那樣它會不高興的。另外,這里的味道可真奇怪,好像有股大蒜味?當我經過一位戴紫色頭巾的巫師身邊時,我不禁皺了皺鼻子,往前快走了兩步。
我熟稔地走過吧臺,來到四面有圍墻的小天井。這里看起來灰撲撲的,雜草叢生,還有一個破舊的鐵皮垃圾桶,任何腦子正常的麻瓜都不會認為這個地方有什么端倪。
媽媽從小包中掏出魔杖,我在一旁輕聲念叨著:“往上數三塊,再往橫里數兩塊……”
她在墻上輕輕敲了三下。
那塊被敲過的磚立刻抖動起來,出現一個越來越大的缺口,往里看是蜿蜒曲折的鵝卵石街道。
“人挺多的。”媽媽收起魔杖來。“薇拉,看緊你爸爸。”
我應了一聲,抓住了爸爸的風衣袖子。忘了說,爸爸為了防止像上次一樣,一看見貓頭鷹就寸步難移,特意把自己包裹成了一只熊——在這么熱的夏天!他還戴著帽子和墨鏡,還有一條羊毛圍巾,一副很緊張的樣子向周圍張望著。
“亞倫說在哪等我們來著?”我們往前走去。爸爸看見一個女巫肩上的貓頭鷹,痛苦地發出一聲悶哼。
“古靈閣前面。韋斯萊夫人要先去取錢呢。”
我們奮力地擠過一波又一波的人群。還是正午呢,太陽可真曬啊,我感覺我的每一個毛孔都開始叫囂著準備往外散發汗液了了。
我開始后悔自己穿了件裙子出來,當我擠過到達古靈閣的最后一波人群,整理被擠得有些皺皺巴巴的裙擺時,我不禁這樣想。
韋斯萊一家人的紅發在一群人中看起來很醒目,也看起來……有些熱。都怪這夏天,讓這么熱情的紅色都像是火烤過一般。
亞倫和韋斯萊一家人正站在那邊的陰涼處等著我們,看到我過來,他突然睜大了雙眼,好像很久沒見到我了似的,這顯得他有些滑稽。
他很不客氣地抓住我往他身后拉。
“嘿!你干嘛呢?”我不滿地想要掙脫他的魔掌,順便向媽媽控訴。“媽媽你看他,幾天不見就這么對他妹妹。”
亞倫依舊想用身體擋住我,都不讓我和韋斯萊夫人他們打個招呼,這可太不禮貌了。
“亞倫,對你妹妹輕點,還有人在這里呢,太失禮了。”媽媽溫柔地說,眼神卻是不容抗拒和嚴厲的。亞倫這才不再抓著我,放開了我可憐的胳膊。
“想必你就是斯托克夫人了吧?”韋斯萊夫人很熱情地說。她是個胖乎乎的女人,連帶著長相都很慈眉善目,讓人心生好感。
“啊,沒錯,韋斯萊夫人,亞倫在你們家為你添麻煩了。”媽媽說。
韋斯萊夫人搖了搖頭,表示亞倫很懂事,沒有添一丁點麻煩。接著她把目光轉向了爸爸。
“還有這位,是斯托克先生?”她懷疑地看了爸爸一眼,看起來很疑惑這么大熱天他為什么穿得這么多。
爸爸稍微欠了欠身,因為戴著圍巾打招呼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含糊不清。
我趁機從亞倫身后鉆出來,朝韋斯萊夫人綻開一個燦爛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