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控制住后,周冰清家率先迎來了大喜事,她的大表弟蔣一帆在家庭聚會上宣布自己要結婚了。
蔣一帆是名牌大學的研究生,畢業后去了上海從事金融方面的工作。他的愛人陳慧明跟他是同一所大學的同學,學法律的,現在在上海一家知名律師事務所工作。陳慧明是上海本地姑娘,獨生女,父親是稅務部門的領導,母親很早就下海經商,家境頗為殷實。
結婚肯定要買房,蔣一帆說考慮到以后父母養老和孩子教育等問題,自己打算一步到位,直接買一套大三居的學區房。
飯桌上的大家除了姥爺,對上海的房價都多多少少了解一些,聽到蔣一帆說要買大三居的房子,便相互對視了一下,沒有說話。
蔣一帆看大家都不說話,便開門見山地說:“我之前已經去看過幾套房子了,首付的話大約需要550萬。慧明的爸爸說了,他愿意出300萬,我跟慧明工作這幾年攢的錢不多,我們最多能拿出50萬,剩下的,希望爸媽和各位姨媽姨夫哥哥姐姐幫幫忙。借款期間,我愿意按照銀行利率給大家算利息。”
大家聽他這么說,便也只道等各自回家盤算盤算看看,有能力的話肯定會竭盡全力幫忙的。周冰清心中明白,自己大表弟的這席話雖然表面上是說給在場所有人聽得,實際上,他最想求的人肯定是經濟條件最好的小姨鄭新美和小姨夫蘇衛國。
吃完飯,孩子們各忙各的去了,鄭新芝姐妹幾個在廚房收拾衛生。蔣一帆的媽媽也就老三鄭新芳重重嘆了口氣,率先開口道:“我跟他爸也是今天早上才得知小帆要結婚的事情,之前疫情,他一直在上海,一個月跟我們打不上三個電話。這次回來,卻突然通知我們說要結婚了。”
老大鄭新蘭接口道:“孩子大了,肯定要結婚生子的嘛,這是好事呀。”說完似乎想到了什么,也重重嘆了口氣。
老三說:“是好事,可是你說都談婚論嫁要買房了,我們都沒見過女孩本人什么樣,只看見過照片。說是因為疫情,就不來拜訪了,等過段時間,邀請我們去上海玩,兩家人再好好聚聚。”
老大說:“這不挺好的嗎?孩子有自己的主見和安排,我們當父母的就按照孩子的意思來唄。”
“這意思就是我這個當婆婆的還得上趕著去看望兒媳婦嗎?”
“人沒說讓你去看望兒媳婦啊,那不是去看親家順便提親嘛,你別想太多。”老四鄭新美寬慰道。
“小帆從研究生畢業出去工作,也有四年多了,一年能回來兩趟算好的了。我跟他爸辛辛苦苦把他養大,為了他有個好前程,當初我是頂著多大的壓力堅持送他到市試驗讀高中的你們也知道。我一個老師,自己的孩子都不愿留在本區讀書,小帆成績好,區里還想著他留在本區讀高中,高考的時候給區里增光添彩。因為市試驗教學質量更好,我堅持送他去了那里,為這,區教育局領導找我談了好幾次話。就因為小帆去了試驗讀高中,我從那以后再沒有被評上過優秀教師。現在我快退休了,因為職稱原因,我退休后的待遇要比其他同事差一大截。我現在也不知道我當初是圖什么了,我們之前為了他以后帶女朋友回家不寒酸,已經買了一套帶電梯的新房了,現在貸款還沒還完,他卻還要我們出200萬給他買房。”鄭新芳提起自己為兒子放棄的一切,不由帶上了哭腔。
“別哭,孩子讀書好有出息,去了大城市,是好事啊。不像我家蘇溪和,整一個不成器的玩意,扶不上墻的爛泥,我跟他爸整天操不完的心。”老四安慰著姐姐順便吐槽自己的兒子。
“溪和好歹以后肯定會留在你們身邊,再說你的準兒媳王雨晨是你看著長大的,那孩子多好啊,知根知底不說還聰明溫柔,對你們兩口子更是比兒子都好,你別提我有多羨慕了。”老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