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請來的是宮中較有聲望的陶太醫,正在為半昏迷狀態下的夏汐把著脈……
“太醫,如何?”許久之后是慕王問道。
陶太醫將夏汐的手放回圍帳內,抬頭回著慕王:“感染了風寒,并無大礙!下官開幾副驅寒散熱的藥,喝上三天就沒事了!”
“哦……”聽到沒事,慕王也放下心來。
陶太醫走到桌子前面,拿出紙筆準備寫方子,慕王走來,有心問道:“除此之外,可還有別的癥狀?”
陶太醫以為慕王是過于擔心王妃身體,于是寬慰:“王爺放心,王妃只是偶感風寒,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問題!”
“那她可有身孕?”
這一下把陶太醫給問懵了,仔細思索一番之后,如實答道:“回王爺,王妃沒有喜脈之象!”
陶太醫以為王爺求子心切,繼而安慰:“王爺與王妃新婚不久,理應不會這么快!”
“嗯!”慕王深鎖眉頭,意味深長,臉上沒有明顯變化,看不出悲喜,拿著陶太醫的方子,喚來管家去抓藥。
陶太醫已完事,背起藥箱行禮告退,慕王讓人給了賞銀,派人將他送走。
而此時床上的夏汐好似徘徊在陰陽兩界一般,做著天馬行空的夢……
她夢見回了家,夢見了奶奶正在張羅一桌子的菜,她拼命地奔過去,卻怎么也跑不過去,就像有一個玻璃將她相隔開。
睡夢中夏汐喚出一句:“奶奶!”
這讓慕王和秋闌同時側目過去。
秋闌走上前,象征性地幫夏汐掖了掖被角,她怕夏汐再說出什么不該說的話來,于是轉身對慕王說:“王爺,這里就交給奴婢伺候吧!”
慕王怎會不知她心中有鬼,自然不能如她所愿:“這里由本王照看,你退下吧!”
“只是郡主一直以來都是由奴婢照顧……”
“怎么?你是怕本王照顧不好嗎?”慕王打斷她的話,雖是問話,卻讓人不敢反抗。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告退!”秋闌戀戀不舍地離開。
慕王坐在床邊開始仔細打量床上昏睡的人,心里面有無數個疑問……
她究竟是不是南陽郡主?如果不是那她又是誰?真是南陽侯不忍親生女兒來此受苦才找她頂替嗎?還是另有目的?……
越想越是心亂如麻,他不知眼前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陌生女子究竟是福還是禍。
“王爺,藥熬好了!”
就在慕王看著夏汐出神的時候,管家帶著王府一個丫鬟進來了,丫鬟手里端著藥。
“拿過來!”慕王伸出手。
管家將藥端給慕王,隨后退到一旁。
慕王接過藥碗,舀出一勺,輕吹片刻,待勺子里的湯藥溫涼下來送到夏汐嘴邊。
夢里夏汐伸手夠到了那一桌子的佳肴,正準備往嘴里塞一塊紅燒肉,怎么肉到嘴邊那么苦,還那么難聞,什么味兒?
夏汐猛烈咳嗽,湯藥差點將她嗆的半死,慕王第一次給人喂藥,就遇到第一次喝中藥的夏汐,一陣手忙腳亂!
還是有眼力勁的管家搶先接過藥碗,以至于慕王能騰出手拍打夏汐的后背。
夏汐意識逐漸蘇醒,只是夢里那塊紅燒肉過于深刻,讓她從心底發出感慨:“好難吃的肉!”
“什么?”慕王忍住笑意,看著懷里的人漸漸睜眼。
最先映入夏汐眼簾的是他腰間嵌著翠玉的紫色波紋腰帶,再抬眼順著紫色羅衣看到一張英俊瀟灑的臉!
“王爺?”夏汐瞬間又清醒了幾分,大有垂死病中驚坐起的勢頭,她艱難坐起。
慕王任由她逃離自己的懷抱,從管家手里再次拿過藥碗,遞給夏汐。
“既然醒了,那就喝藥吧!”
夏汐扭頭看到慕王手中黑乎乎的中藥,才明白過來,接過藥碗,小聲嘀咕一句:“原來是藥!”
她先是淺嘗輒就地喝了一口,嗯,那味道……算了,就當是喝黑咖啡了,她如是催眠自己,而后幾大口將藥喝個精光!
表情雖然痛苦,但沒耗費多少時間,可見求生欲是滿滿的。
慕王很是滿意,接過空碗,遞給管家,管家隨后帶著婢女離開了。
屋里又只有夏汐和慕王倆人,夏汐在心里盤算著該怎么能讓自己恢復自由,巴結他?哀求他?這都太沒面子了,不干不干!
慕王余光審視著她,一會她不知心里是在打什么主意的看著自己,一會又自我否定的搖頭,不知她究竟在想什么。
最終還是慕王打破這平靜,語氣中聽不出是關心還是責備:“好端端的怎么就染了風寒?是被褥太薄,還是衣物不夠?”
這算是關心她嗎?聽著語氣應該不是!
“我覺得可能是因為通風不好,加上我被關在這心情郁悶,免疫力也下降了,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再這樣下去我可能真的就要命喪于此了!王爺,您寬宏大量,正直善良,要不您就高抬貴手,大發慈悲,放了我吧?”
慕王就靜靜地看著她盡情表演,一會兒信口開河說些他聽不懂的話,一會兒又多愁善感說些喪氣話,剛對她動惻隱之心時,沒想到她又轉而另一副笑嘻嘻的面孔哀求自己!
如此善變,到底哪個才是她?又或許都不是,慕王頭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