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康又去揪葉子。
這倒是容易。
握住手上兩片小葉子。
淡紅色,不燙。
她從棉衣下的單衣衣擺上撕下一塊布頭,裹住兩片樹葉一搓。
嗤一聲,布頭被燒開一個黑乎乎的洞,冒出裊裊青煙。
殷康打開布頭,里邊只剩樹葉渣子。
確定了,這就是一棵幼生靈木。
真正的赤炎火一點火星就能把她燒成灰燼。
殷康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狗膽做這種危險系數超標的實驗,也許是太信任那個突然出現的感應能力?
她望著自己慘白的雙手,有了那個感應能力以后,她似乎有些高估自己?
如果,這赤炎鐵樹葉再多長個十幾二十年,她現在就是一具焦炭。
咦,等等!
她好像也不是沒作過焦炭。
現在不也好好的嗎?
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吧!
這一刻,殷爺的作死精神開始萌芽。
不過把這棵小靈木研究完,好像對現狀也沒什么幫助。他們照樣掛在半空,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于是,殷康又哼哧哼哧爬回樹根處。
跟方可一起抱頭苦思脫離險境的辦法。
時間緩慢流逝,明月西去,月影偏移。
半空中的兩人吹著寒風,一籌莫展。
方可苦惱又糾結,“哥哥,我們是要等有人路過的時候呼救嗎?”
殷康閉目養神,順嘴回他,“那要是沒人路過呢?咱倆就一直這么掛著?”
方可沉默。
過了會兒,他又說::“哥哥,我覺得這樹不對勁。”
殷康:“嗯,哥哥也覺得不對勁。”
方可覺得大哥哥一定把他當成小孩子敷衍了。
他鼓著腮幫子,強調:“真的,你看他連樹根都沒有,直接從石頭里伸出來的,不是石頭縫里出來的,就是石頭里伸出來的!”
小孩說話奶聲奶氣,但殷康沒有輕視。
她眼睛一睜,伸出胳膊環住小家伙,一手撐著崖壁,探頭朝他身后看去。
這樹還真是憑空從石頭里伸出來的!
不對啊,沒聽說赤炎鐵樹無根而生。
不過書上也沒記載赤炎鐵樹的樹根是什么樣的。
殷康一時間也難以辨別這到底是不是正常的。
在她的認知中,這不符合科學,但也許人家符合的是修真學呢?!
思索一番無果,殷康正要撤回身子,余光突然瞄到什么。
她輕聲喃喃:“小孩,你看到這棵樹的影子了嗎?”
方可聞言,扒著殷康的胳膊,小心伸出腦袋。
這一看,頓時嚇了一跳。
此時的樹影正好位于樹的正下方。
但那里不止有樹影和人影,還多了一圈黑乎乎的影子正好將樹包住。
像一張無形的大口,吞噬了鐵樹,也吞噬了樹上兩個人。
寂靜地夜里,詭異的氣息無聲蔓延。
方可吞了吞口水,捂住嘴,不敢吭聲。
他澄澈的雙眼盯著殷康,好像有個大人在身邊就沒那么可怕了。
要是殷康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定會告訴他,我還是個十五歲的孩子!
殷康目光轉動,沒有找到這黑影的投影物。
疏散的眉宇微蹙。
抓住樹干上凸起的樹皮,小心地俯下身。
修長的手指一點一點沿著崖壁探向黑影邊緣……
片刻,殷康動作一頓。
有凹陷!
這是……
試探地往黑影中摸去。
她,摸空了。
殷康一愣,手指反復摸索。
竟然是洞壁!
“小孩,咱們可能有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