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打完電話,謝合打開落地窗,對顧焰說了這個消息,只見顧焰冷淡不已:“你的圈子可真好進。”
謝合放下手機:“你不懂,他都帶我見他的家人,帶我去參加他哥的婚禮,他信任我才會這么做,那我也該信任他啊。”
“你對信任的認知就那么點?”顧焰冷冷一笑,“見過家人又能怎樣,唐非也見過我的家人,我還不是說不要她就不要她了?”
謝合猛地回頭看他,隨手拿起枕頭砸了過去:“你走!渾蛋!”
顧焰把枕頭接住扔到床上轉身就走了。
謝合瞪著他的背影,氣不打一處來。
她忍不住跺了下腳,郁悶地坐在了床尾。
顧焰快步離開了謝家,開車把謝家甩在了后面。
開出去一公里后忽然打著方向盤往后退去,換道快速駛向謝家。
顧焰重新回來的時候,卻沒在房間里看到謝合,待出來找時碰到了已經換了一身長裙,上了淡妝回來的謝合,四目相對,謝合冷冷地說:“讓開。”
顧焰旋步往旁邊走了兩步。
謝合從他面前走過:“你又回來干什么?”
顧焰跟上去說了四個字:“回頭是岸。”
謝合無語地回頭看了他一眼:“是在暗示我應該大慈大悲的原諒你嗎?”
顧焰沒說是,也沒說不是:“阿彌陀佛。”
謝合徹底沒脾氣了。
她拉開椅子坐了下來,開始擺弄面前的茶具,卻一臉心事。
顧焰看著她,在對面坐下。
突然她說:“顧焰,你不像以前的你了。”
顧焰低頭看著她燒水,問:“以前的我怎樣?現在的我又怎樣?”
謝合倒出茶葉,緩緩陳述:“以前你很愛唐非,敢為了唐非反抗規則,你太真了,也太勇敢了,那個時候,我看著你們,很佩服,也依然膽怯,我是永遠也不會反抗我父母的。”
顧焰問:“那現在呢?”
謝合把冒著熱氣的水倒進茶壺里,看著綠茶葉被由淺至深浸泡,蓋上了它。
她看向他:“自從你家里大變,從你離開唐非后,你就開始走進名利場,時隔一年,再聽你提起唐非,你仿佛從沒愛過她一樣,你像提起一個無足輕重的物件一樣那么不以為然、輕描淡寫……你現在讓人看不到底。”
兩人之間的,忽而死寂。
謝合倒出洗茶的水,重新盛水進去,浮著清新的綠,倒在兩個茶杯里,她遞出一杯說:“我已經,看不清你了,我都如此,何況他人。”
顧焰指骨分明,手大而修長,他穩穩地伸出手,接過這杯茶,卻在遞到嘴邊的時候忽然顫了一下,像終于忍不住了,他望向她:“你沒有經歷我的人生,你有什么資格,指責我變了。”
謝合握緊茶杯,抿唇無言。
“人是會變的……”顧焰垂下眼眸,喝了茶后繼續說,“是你一直抗拒這個事實。不敢接受變化是你的天性,所以你才能乖很久很久。其實你也變了,你沒發覺嗎?你離開這里孤身在外,同時你的世界里亦出現了變數,那個變數讓你徹底不再回頭。一切都在變,包括你,謝合。”
顧焰說到這里心中淡定了不少,看著安靜得已經有了倔強的影子的謝合:“你覺得變回從前的自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所以你期待我變回以前那個你佩服的顧焰,那我也可以期待……你變回以前乖巧的謝合嗎?”
謝合眼神亂了一刻,她看著他,終究搖了搖頭。
顧焰給了她一個嘲諷的笑,卻又有點傷懷。
“那我們就該努力適應現在的我們,不是嗎。我們不該指責對方。”
一個混著商界游刃有余仿佛有天賦加持的男人,一個被上帝寵愛至今的嬌嬌女,對陣起來誰會贏根本毫無懸念。
一場對白談到了最后,謝合啞口無言地點了點頭,接受了“適應變化”的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