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之所惡、念之所怨,惡、怨發于混沌,而生障業,障業困于心,而后滋生于晦暗,衍生為魔。倘若新魔出世,世間無神,你認為還有何力量能與之對抗?”
“善與惡對立而生,神魔未見其是?魔能出世,神何見不能?”
雷聲響徹天際,將思緒重新拽回到書頁上,季白看向床榻上的姜小五,她的那雙黑瞳背后似乎有另外一雙堅毅的目光與之重合。
那雙堅毅目光的主人也說過同樣的話:“神壇未涼,重啟之路雖漫漫,卻并非無路。”
萬小柱將自己蜷縮在木椅上,差點歪倒在地,嚇得一個激靈,嘟嘟囔囔兩句后又睡去了。
創神?季白輕然的笑了笑,須臾子,你這老頭是不是也太異想天開了,竟連小孩的思想都不放過。雷雨不停,窗外的芭蕉葉被打的劈啪作響。他起身走到窗前,笑容漸然淡去,真的是......異想天開。
雨來得快,去的也快,第二天艷陽高照,江水滔滔。
啟程了,船帆掛起的瞬間,姜小五突然有種即將踏上征途的壯然。她站在船頭遙看東方,這時,船尾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聲,一個穿粗布袍子的高個書生被人追著從后面跑到了前面,跌跌撞撞的還沒摸到船欄就噗通磕倒在地,位置正好在姜小五的正前方,旁人看來像是給姜小五行了個大禮。在這種情形下對視,兩人間的尷尬氣氛在周遭人的笑聲中漸然凝固。姜小五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將他扶了起來。
一只大手伸了過來,毫不客氣的拎著他的后脖領子拽了過去。
“小子,坐船是要給錢的,別以為船開了我就拿你沒辦法,照樣能把你丟進水里喂魚。”
書生的一邊臉不知是撞在了哪,一片青紫。一只眼睛腫脹著,瞇成一條小縫。他可憐兮兮的哭求:“大哥,您行行好,我昨日來過,是一位大胡子大哥收了我的船錢,說讓我今日登船就好,要不,您費費心把那位大胡子大哥喊出來,我們一對峙便可知我說的都是實話了。”
大漢與同伴相視一笑:“又一個傻帽,這張老四每次都能找到個憨憨,兄弟,”他轉臉對這書生說,“你被騙了,看你這書生打扮,也不像個沒見過世面的鄉野村夫,怎連這點騙術都看不明白,出門在外,錢袋子捂緊了,別人跟你要你就給,好歹有個憑證啥的,真是讀書讀多了把人給讀傻了。哈哈哈哈......”
“這.....可他明明昨日就是在這船上。”書生慌了神,手足無措的幾乎要哭出來。
“你現在也在船上,你能說這船是你的?讀書人,講點道理,我這人最不愿意為難的就是讀書人,你自己選,是自己游回岸上去還是把船錢補上,然后該去哪去哪?”
“大哥,我是真的沒錢了,要不這樣,我把我的行囊押給你,等到了目的地,我賺到錢后就來贖回。”說完,他將隨身攜帶的一個青灰色的包袱遞到大漢眼前。
大漢打開包袱,抖落出幾件棉布衫子,以及兩本書。
“就這?小子,你耍我呢吧。”
大漢氣急敗壞的上前拉起他的胳膊就往船的邊沿拽,書生大聲央告著,看熱鬧的人不少,可是卻沒有一個人肯為他說一句話。就在這時,一只手拍了怕那大漢的胳膊,大漢停下動作,擰起眉頭。
“小孩,一邊玩,沒見我忙著呢嘛。”
又是小孩,姜小五心里不大高興,即便是長得矮了些,好歹她也十四了,隔壁家的姐姐,十四歲都嫁人了呢。
“你先等會,他的船錢我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