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猜測,堅持到最后的才能通過考核,小五,接下來可有一場硬仗要打,你可做好了準備?”
半天沒聽到回應,回頭一看,姜小五正帶著萬小柱和辛瑤在刨土豆,三個人干的熱火朝天,空里還對這地方的土豆評頭論足一番,個是挺大的,但吃起來味道不佳。
“嗯,要是能有一罐白糖,那估摸著還能彌補一下它的先天不足。”萬小柱煞有介事的摸著下巴說道。
“我覺得還是咸味的比較好。”辛瑤發表觀點。
“甜味咸味都可以,關鍵看如何去烘烤,火候的掌握很重要。”
三個人你一句我一句,誰都沒有注意到賈杭的臉色越來越黑。眼看話題已經延伸到烹飪技巧,且大有繼續延伸下去的趨勢時,賈杭終于聽不下去了,沉聲喊道:“姜小五,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議論聲戛然而止,三人齊齊看向賈杭,不明所以的瞪大眼睛。一路同行,賈杭的好脾氣那是有目共睹的,即便是遇到再糟心的事情,他都能一笑而過,怎的突然就發了脾氣,姜小五拍掉手上的泥土,往身上蹭了蹭,站起身。
“你剛剛說往后越發艱險,我聽著呢,這不,提前存糧,到時候大家一起分享、共克難關,”她指了指地上的土豆,見賈杭依舊面含怒色,禁不住尷尬的撓撓頭發,“你也不必過于擔憂,昆侖虛畢竟是名門大派,斷然不會真的讓我們餓死的。最壞的情況不過就是淘汰,今年不行,以后總還有機會不是嗎?”
薄唇緊抿,緊到沒了一點血色。他低下頭,可是垂在身體兩側的手卻微微顫抖了兩下。
“不過就是淘汰?”他的聲音很低,“姜小五,我以為你懂我,可是你不懂,既然如此,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就此別過吧。”
“啊?”姜小五一把將他拽住,“賈杭大哥,你這話從何說起?”
“從何說起?”賈杭垂眸看她,眼睛里雜糅著一種莫名的情緒,“小五,實話告訴你吧,我的錢根本就沒有被人騙,因為我壓根就沒有錢讓人去騙,如果我有錢,我娘和我弟弟就不會被活活餓死,如果我有錢,我就不會眼睜睜看著我的鄉鄰成為達官顯貴的獵物,然后像曬咸魚一樣被掛在城墻上。我們的村子發生了瘟疫,好不容易逃過了瘟疫卻最終逃不過人間惡魔。”
他反握住姜小五的手,因為太過激動而將她的手攥的通紅,姜小五直愣愣的看著他,手上的疼讓她瞬間頭腦清醒了起來。那晚她曾信誓旦旦的對季白說,世上還有更多的苦難每日都在上演,這些苦難就在她的身邊,可是她卻未有洞察絲毫。這個男人自來笑容燦爛的表象下到底藏了多少的隱忍,而她為何竟這般的后知后覺。
所以為什么這般執著的要去修仙?她曾經問過賈杭,那是剛到北域的第一晚,萬小柱因為吸不慣這里的高度新鮮空氣而暈倒了,一路上暈暈乎乎的季白卻奇跡般的抖擻起了精神。
“因為想做的事情太多,該做的事情太多,可是能做的事情卻又太少,陽關道上飛亂石,獨木橋畔無人煙,我想賭一把。”
原來他賭的是自己的人生。
“賈杭大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