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敬元村,蘇曉墨還是有些恍惚。給瘋婆婆鏡子的人是誰呢?能將棄靈控制在鏡中,只需要一滴血就能喚醒,這得是什么樣的人物啊。可是,那樣的人物,又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莊子尋看到她心不在焉,一問之下,發現她還在想那些事,不由得用扇子敲了敲她的頭:“還有心思想別人?不如想想你那個三月之期,想想怎么在玄天宗里打探你外公的消息。”
蘇曉墨委屈地揉了揉額頭,不得不承認,他說得對。可是,也不用下這么重的手吧。
敬元村真的有點可怕,導致蘇曉墨如今看什么都順眼。可也有點對村子過敏了,晚上寧愿睡在樹上,也不想再進村子了。
莊子尋其實很想告訴她,野外更危險,可看她那濕漉漉的眼睛里,全是心有余悸,也就不好意思開口了。
就這樣,兩個人走了近十天,一座連綿起伏的大山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蘇曉墨踮起腳,往東望去,怎么也看不到山的盡頭。又往西望去,竟然也看不到盡頭。這巫納雅山宛若一柄巨刀,從天上劈下來,逶迤綿延,高聳入云。
“哇!”她由衷地感嘆,小涼村不大,雖也是背靠著山,兩座山一比,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莊子尋被她一聲驚嘆逗笑了,站著不說話,眼睛卻盯著她看。待她回過頭來,才說:“往那邊走,應該很快就能看到一線天了。”
“一線天?”蘇曉墨趕緊跟上他的腳步,疑惑地問。
莊子尋自顧自地走著:“這道山縫兒狹長,從底下穿過時,抬頭只能看時,天就像一條線一樣,因此得名。”
“一條線?那我可得好好看看。”
蘇曉墨的興奮并沒有維持太久,尤其是當他們站在山口時,她簡直有點不敢往前走了。
一眼望進去,里面黃沙翻滾,狂風囂張地咆哮著。迎面一陣風沖撞過來,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
嘩地一下,有什么東西遮住了眼睛。轉瞬,那東西往上蹭了蹭,她抬眼去看,正對上莊子尋眼里的溫柔。原來是一塊巨大的圍巾。
莊子尋細心地把她裹嚴實,毫不避嫌地握住她的手:“風大,抓緊我。”還不等她被突然的柔情燒紅了臉,他又說,“看你瘦的,別再被吹上了天。”
她使勁兒甩了甩他的手:“吹上去了更好,飛著更快。”
聞言,莊子尋的腳步一頓,低頭笑出了聲。
蘇曉墨火氣一下子起來了,剛想再回幾句,忽然看到一線天里似乎有人影。
莊子尋似乎也注意到了,兩個人并肩站在這里,一齊往里面望去。
在黃沙狂舞之中,的確有幾個人影在晃動。他們應該在往這邊跑,側耳細聽,似乎還能聽到呼救聲。
不一會兒,從黃沙中沖出幾個人來,有男有女。出了一線天也不停留,從蘇莊二人身邊跑了過去。他們衣服略有破損,神色慌張,一邊跑一邊往后看。
一個男子氣喘吁吁地對蘇曉墨和莊子尋喊:“快跑啊,有怪獸!”
怪獸?
蘇曉墨轉頭看了看莊子尋:“不是說這條路最安全了嗎?怎么會有怪獸呢?”
莊子尋也是蹙著眉,輕搖了搖頭。
那群人跑到不遠處一棵老樹下休息,莊子尋和蘇曉墨跟過去,想打聽打聽是什么樣的怪獸。
“那可是個大家伙,”一個穿藍色衣服的中年漢子瞪著眼睛,舉著兩只手比劃,“跟這棵樹差不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