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鳴鳶并不下重手,莊子尋與空并未受傷,但那種壓迫感更讓人絕望。蘇曉墨雙手一動,六根銀針如利劍一般飛過去。柳鳴鳶不慌不忙,隨手一揮,銀針盡數摔在地上。
待看清是銀針,柳鳴鳶右手虛空一招,一根銀針乖巧地落在他的指間。他細細一看,微皺眉頭,再端詳一遍蘇曉墨,驚疑:“難道是你?”
蘇曉墨不明白,更不知如何回答。莊子尋怕他對蘇曉墨下手,趕緊擋在她面前。空卻垂著頭自言自語:“若是那東西還在,你怎么可能打不過他。”
柳鳴鳶原本被蘇曉墨牽走神思,聽這一句,反而疑惑地重復一遍:“那東西?”
他的實力已是問神境,這天下間絕不可能有什么能夠打敗他。若真說有的話,難道竟是……
“靈韻生?”柳鳴鳶有些吃驚地看著空。
要知道柳白鶴已經去世好幾年,而且去世之前就閉關好久,算來竟有十幾年未曾見過外人。空既然能夠認識柳白鶴,身份來歷必不一般。
柳鳴鳶是柳白鶴獨子,當年那場大戰也曾聽柳白鶴提起過。要說柳白鶴這么多年的心愿,大概就是沒有得到靈韻生吧。柳鳴鳶并未見過靈韻生,但這三個字早就刻在骨子里。這么多年,他也從未停下尋找靈韻生的腳步。也真是因此,落仙宗才這么多年一直明察暗訪,害死了不少棄靈。
蘇曉墨并不知曉靈韻生,此時的境況又不適合追問,只好時刻警惕柳鳴鳶發難。
因著靈韻生,柳鳴鳶忽地沒了玩興,下手極快極狠。不過十招,空吐血倒地,一時竟站不起來。
莊子尋環顧一圈,賀春帶的人真不少,估計上下山的路已然被封。即使沒有這些蝦兵蟹將,想在柳鳴鳶手下逃生幾乎不可能。算起來,兩次生死絕境都是拜柳家人所賜。上次更是生生奪了他一半的靈犀之力。新仇舊恨,本該拼死一戰。可他回頭看看蘇曉墨,忍不住問她:
“若不相識,此刻你還是個逍遙醫女。曉墨,你后悔嗎?”
蘇曉墨一下子滴下眼淚來,她明白他的話里的意思。自相識來,每次他都站在她前面,每次都是他來救她。她不后悔與他相識,卻后悔自己不是靈師,偏偏什么忙都幫不上。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卻生生哽住,除了搖頭,說不出一個字。
他的嘴角忍不住揚起,抬手溫柔拭去她的眼淚。微微低頭。她的唇很軟,很暖。而蘇曉墨的眼淚更加洶涌。
這一吻,訣別。
忽然,莊子尋的左耳垂發出微弱的碧色光芒。那光芒漸盛,竟形似竹葉。緊接著,許許多多的泛著碧光的竹葉,紛紛沖天而降。
賀春等人都看傻了,世間哪有這樣驚艷的景色,好像一場碧色流光的煙火,又像是竹葉雨,一滴一滴地流入心間。而柳鳴鳶卻是喜出望外。
柳鳴鳶怎么也沒想到,這一遭沒白來。空的破道境靈丹已是難得,靈韻生的消息更是可遇不可求。誰知,莊子尋竟也是破道境棄靈!
他運起全部靈力,凝出青黃色光球的手微微顫抖,眼里的瘋狂毫不掩飾。雙手狠狠一推,光球直沖向莊子尋和蘇曉墨。
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