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是真想殺了柳鳴鳶,柳家人沒一個好東西!可他沒有體力,更沒有能力。看著柳鳴鳶和賀春逃離的背影,他也只好狠狠罵一句。
他勉強支撐著起身,踉蹌幾步跪在蘇曉墨身邊,見她沒什么大礙,應該只是脫力,這才放下心來。一扭頭,不由得皺起眉來。這雪重崖不僅冷,此刻風景又不太好,這一地的尸體可怎么休息。
他先把莊子尋拖到一塊巨石后面,這才來抱蘇曉墨。
“嗯?”空察覺不對,幾步跨到一個靈師身邊,低頭仔細看那銀針。這銀針出手時的速度真是驚人,沒想到準頭卻不怎么樣。這里根本就沒扎中死穴,偏了半分。
他抱起蘇曉墨,見她臉色蒼白,更顯脆弱。心道:到底是個十幾歲的孩子,這準頭還得練練才是。他運起靈氣,帶著她幾個起落,已經來到一片樹林。這里樹多葉密,估計不容易被發現。確定四周安全,這才轉身往山上奔去。
重新回到雪重崖的空,發現了一件驚人的事。原來不只是剛剛那個靈師,這里的每一個靈師都沒死。他們身上的銀針看似扎在死穴上,其實都偏了半分。他們只是昏睡至多半個多時辰便會自己醒來。
一個偏差,可能是失誤。若所有的都偏差,甚至偏差的位置和尺寸相同,那絕對是故意為之。蘇曉墨盛怒之下,當時殺神附體一般,竟然沒有失去理智,竟然還記得留人性命?
不對啊。空搖搖頭,他記得當時柳鳴鳶跟她說過好幾句話,她都沒有反應。她的眼里一片血紅,應該是失去神智才對。而且之前明明她的實力最弱,應該也就剛剛達到破道境。后來連柳鳴鳶都毫無還手之力,雖然姓柳的受了傷,怎么也是問神境,不容易對付。
空分明記得,蘇曉墨對付柳鳴鳶的法子最是惡毒。針里藏針,只扎一只胳膊。明明銀針會阻斷柳鳴鳶的靈脈,她偏偏變著法兒地讓他使用靈力。柳鳴鳶的這條胳膊就算不廢,沒個半年一年的也休想恢復。
其實空還是想簡單了,蘇曉墨的手法,不僅讓柳鳴鳶的靈脈受阻,別說一年能不能恢復,這每天午夜時分的酸痛折磨也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
這么想著,空已經找到莊子尋,只見他的手指已恢復白皙,手掌也沒有先前那樣血紅。這才背起他,朝山下奔去。至于莊子尋怎么才突破問神境,怎么就成了棄靈,這些問題還要等他醒來再慢慢問。
現在,他只想再看看蘇曉墨。剛剛懷里的她,眉頭微微蹙著,看起來那么無助,像極了第一次見她的表情。那時的她六歲還是七歲?空不大記得清,唯獨記得她每天像只快樂的小鳥,嘰嘰喳喳,笑聲不斷。哪像現在,眼里總有濃濃的霧氣,怎么也散不去。
短短片刻路程,居然有些漫長。然而,當空帶著莊子尋回到樹林時,心里一慌。
蘇曉墨不見了。
她脫力應該沒這么快醒來。就算她醒來應該也會回到雪重崖去尋他們。可她去哪了?難道,柳鳴鳶和賀春去而復返?
一想到這,空更加焦急,連忙背著莊子尋朝著山下一路狂奔。跑到山下,沒見到蘇曉墨的蹤影。他又不死心地返回樹林從另一條朝山下跑去……
一直折騰到夜幕沉沉,連雪重崖上的靈師都紛紛醒來,結伴離去,他仍是沒有找到蘇曉墨。他本就受傷,又不敢再把莊子尋隨意放下,生怕把他也丟了。來來回回跑了這兩三個時辰,也真是累壞了。
空癱坐在地上,莊子尋安靜地躺在一邊。他的手掌已經完全恢復,只是不知道胳膊的靈脈如何。眼看莊子尋的傷勢見好,臉色也越發紅潤,呼吸也十分平穩,他就更加沉郁。
蘇曉墨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