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隨便爬上了一顆胡楊樹上,空氣中有一點濕潤,我坐了下來,看向前方。這里真的很寂靜,一大片的胡楊林卻沒有一只鳥。
“珍崽。”卓叔不知道什么時候到了樹下正看著我。我跳下樹站在卓叔的面前。“怎么了?”我問。“你對這里知道多少?”卓叔的嘴里叼著一根煙,來到這里之后卓叔好像無時無刻不在抽煙。
“不了解。”我看著卓叔,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其實這里和我有一些淵源。”卓叔把嘴上的煙拿下來踩滅。
“你知道風鳴州張家嗎?”卓叔看著我,眼里有什么,好像什么都沒有。“風鳴張家,一千年前自北而來,后安家成世家。《風鳴州記》記載。”我看像卓叔,他在暗示我什么嗎?
“你說的沒錯。我們在風鳴州接到的最多的任務都是來自張家。”卓叔說。“我們這次和玉梁來沙漠之都做什么他應該已經和你說過了吧?”卓叔沒有看向我,但是語氣里的不用質疑非常明顯。
“說過了。”我知道自己什么都瞞不過卓叔。“你知道就好。”卓叔沉默了一會兒。
“這里是風鳴張家的遺址。”卓叔說完看了一眼我。“一千年前,沙漠之都是一個繁華的城鎮,住在這里的所有人都姓張與千年前的風鳴州遙遙相望。后來有一天,張家族長外出回來后就決定搬遷。”卓叔站累了找一個干凈的地方坐了下去。
“這個決定做得很急促,受到很多張家人的質疑。后來族長連夜召集所有人告訴他們搬遷的理由。”卓叔抓了把沙,他抬起自己的手,沙子從他的指縫中溜出去被風吹到很遠的地方。
“族長告訴大家,這個地方正處于缺水的狀態,他去探查了他們的生命湖,發現水源就要枯竭了。張家人聽后,都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紛紛收拾東西準備與族長離開。”
“但張家世世代代生活的地方哪能那么干凈利索的走啊!”卓叔嘆了口氣。“張家走之前,留下了所有的財富和秘密,一些不愿意走的人也留下了。張家族長只帶著愿意離開的人在風鳴州安家。”
“很快,張家便在風鳴扎根,一千年來,張家從來都沒有衰敗。”卓叔看著前方,醞釀了一會兒。
“玉梁來找我之前,我們一直都在為張家做事,這一次我要為玉家做一次任務。”卓叔看向我,“玉梁是玉家的嫡子,他是下一屆的玉家族長。”
“卓叔,這個玉家是西海玉家嗎?”我看向卓叔,心里也有了一些七七八八的猜測。
“沒錯,玉梁就是西海玉家的嫡子。”卓叔看向我們的營地,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風鳴州記》記載,玉家是風鳴州的古老家族,千年前與自北方來的張家交好。后來張家在風鳴州安家后,便一直低調處事。玉家經過幾代人興衰,后來便遷到海邊,后人便被叫做西海玉家。
“卓叔,玉梁要找的東西,你也需要嗎?”我問。“那個東西我不需要,只要看一眼就好。”卓叔站起身。
“這里是張家的原址,我并不知道這里有些什么。”卓叔背對著我說道。“卓叔。”我喊到。“不管發生什么,我都相信你。”卓叔轉過臉來朝我笑了笑。
我看著卓叔遠走的背影,還是選擇毫無條件的相信他。卓叔與張家有淵源,這是他來這里的原因之一,之二便是要看一看那玉環。
我知道卓叔還有沒有告訴我的事情,有些事情我沒有去追問必要,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心和秘密,面對我一直尊敬和愛戴的人,我又何必苦苦追問著他呢?
我想起了玉梁,西海玉家嫡子,他親自來了這里,那這里肯定有非常值得玉家去追尋的東西吧。
我抬頭看了看天,今天天氣真好。坐在胡楊樹的下面,我感到了愜意,那是以前沒有的感覺,或許我也要去追尋一些什么東西。比如,我失去的八年記憶。
我看向胡楊林外那一片一望無際的沙漠,除了風沙還是風沙。或許正是這些風沙掩蓋了過去的張家。
繁華和滄桑中間只需要一場災難,一個家族的搬遷就在于這里的自然環境。風沙來臨,張家舉族搬遷,把所有的東西都留下,讓這些后人冒著死亡的威脅去尋找他們的痕跡。
這是一種不公平,也是一種對生命的漠視。我想起玉梁亮晶晶的雙眼,想起小四的笑臉、想到萬樂樂溫柔的雙眸。這片沙漠正在吃人,我萌生一種想毀掉這里的沖動。
我抬起頭,玉梁逆光的臉龐出現在我面前,我瞇起眼睛看他,他的臉在陽光的反襯下變的溫暖柔和,這一刻仿佛時間都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