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陽高照,一轉眼已到了正午。
選拔大會進展至此,少說已有一二百人上臺測試,結果竟無一人通過。
林淵呆呆站在場邊,見不斷有人上臺下臺,好似趕集一般,當中鮮有亮眼之人,一時不由有些犯困,打起了哈欠。
這一個哈欠的功夫又一名挑戰者落寞下臺,一時間卻并無其他人跟上,想必經過一上午的測試,那些稍有能力之士都上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大都是像林淵一樣來看熱鬧的閑散之人。
他隨師父修行多年,雖只是黃道三階,還未邁入修行大門,此刻也不免有些躍躍欲試,可轉眼又見那些靈法比自己高上許多的人都無一例外敗下陣來,想想還是算了。
季寒宵插手站在臺上,神情云淡風輕,似乎這結果早在他預料之中,畢竟這次選拔規則是他向宗主提議的,其中難易再清楚不過。
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烈日,他尋思時候也不早了,再耗下去也是徒勞,便走到臺前,道:“若無人上臺,本次劍門選拔大會便到此為止。”
話音未落,只聽人群后方傳來一聲急促清脆的呼叫:“等等!還有我!”
眾人聞聲望去,見一錦衣少年快步奔來,風塵仆仆,肩上掛著行囊,想必是剛趕到這劍閣縣。
少年步伐匆匆,眾人見勢趕緊慌忙讓道,場下一時擁擠不堪。
林淵后退不及,被旁人撞倒在地,背上的破影劍也在此時脫鞘滑出,發出微微黑光。
林淵連忙將劍收回鞘中。
塵域大陸上的各派幾千年來一直視陰風之境上的皇朝為魔族,恨不得人人得而誅之。
這點林淵自然也清楚,他這把破影劍若被認出,自己魔族的身為說不定也會因此暴露,他必須小心謹慎,尤其在劍門弟子面前。
好在此刻大家目光都在那少年身上,并無多少人注意到這一幕。
隨后那少年一個箭步躍上高臺,氣喘吁吁地道:“不好意思,來晚了。”
季寒宵微微笑道:“不晚,不晚。”隨即抬手指向臺中的青銅大鼎,給少年說明了測試規則。
少年聽罷神情卻并無多少變化,沒有過多歇息,大步走到鼎前十步遠處。
林淵看這少年年紀與自己相仿,生得眉清目秀,明眸皓齒,一席白衣勝雪,腰掛一塊青翠佩玉,風度翩翩,氣度不凡,心想定是出自哪個大戶人家的公子。
少年身姿站得筆直,一手負于身后,一手立于身前,神色從容不迫,目光炯炯如炬。
旋即,只聽一聲:“起!”
鼎內兩柄長劍赫然應聲飛出,在空中盤旋飛舞,有如游龍戲鳳,日月相輝。
這一幕不僅看呆了林淵在內的場下觀眾,連一旁的季寒宵此刻臉上也掩飾不住吃驚,能同時拔出兩把長劍,而且操控得游刃有余,不論是體內靈力的充盈程度,還是對于靈力的精妙掌控幾乎都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前輩,如何?我算通過測試了嗎?”
少年驅動兩把長劍重新插回鼎中。
季寒宵回過神來,滿意笑道:“當然,不知少俠姓名?”
白衣少年拱手行了一禮,恭敬回道:“在下顧秋白,見過師兄。”
“顧秋白,不錯,不錯。”
少年談吐舉止大方得體,季寒宵頗為賞識,當即在心中記下了少年的名字。
之后再無人上臺,選拔大會也差不多接近尾聲,此前一幕眾人也算一飽眼福,都覺得不虛此行,紛紛準備散去,林淵也不例外。
他正準備轉身離開,卻被一聲音叫住:“少俠,請留步。”
那說話之人正是季寒宵,說話間他已走到了林淵身前。
林淵當下一愣,回頭指了指自己,一臉疑惑道:“你是在叫我嗎?”
季寒宵微微一笑,回道:“正是。”
這下林淵更是困惑了,心中暗忖:“這人好端端的叫自己干嘛,難道……是剛才摔倒時認出了我手中的破影劍,懷疑起自己的身份?”想到這兒,心下不禁一顫。
那季寒宵隨即又道:“方才我見少俠所持佩劍通體漆黑,隱有玄光,頗為玄奇,想來定非凡品,不知可否借在下一看。”
果不其然,話及于此,林淵也無拒絕之理,猶豫片刻,還是顫顫巍巍地將劍遞上,當下只能寄希望季寒宵能不識貨了。
季寒宵接過破影劍,拔劍出鞘,霎時只見黑光迸射,劍似龍吟,他平生閱劍無數,看過不少名劍,此刻見這黑劍沉沉,劍身古樸,暗蘊銘文,端詳片刻,竟也瞧不出門道來。
不禁好奇問:“這劍可有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