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中元鬼節,夜初上。
無月,天卻不黑。因為只有沒有光,天才會黑。而不是無月,就天黑。
大團大團的星云五彩斑斕。彩光在遙遠的星際彌漫,亮度甚至蓋住了大部分星星的光線。凡間因此而明。
對于練家子來說,無論修行哪種功法,都足以視夜如白晝。
據說有種鷹就愛此時在天上飛翔,捕食獵物。得名夜鷹。練家子的眼,人人都是夜鷹眼。
普通人的眼?
真是鬼節說鬼話,普通人算個什么玩意,沒資格被談論,能活著就不錯了。
太陽才剛剛落山,所以人們都未安睡,依舊人來人往,做生意的都沒有打樣。
就連半山坡上的茶肆依舊營業。
茶肆老板是個須眉皆白的老頭,不知道活了多久。此時老態龍鐘地連聲催促:“這么暗了,還不掌燈!干什么吃得!白給你工錢了。”
“來啦!”
干脆利落地回答。
個子矮小只有常人七八歲高的青衣小廝一溜煙從廚下跑出,忙前忙后點起燈火。緊著馬不停蹄跑回灶下繼續燒火。快如閃電卻毫無聲息,燭火沒有因為他的跑動而晃動一絲一毫。
“吆!好!好身法。”
有客人動了愛才之念。站起身朝灶下大喊:
“小鬼!什么名字。跟爺混吧,爺是山下怡紅院的武師,走到哪里也是個爺。憑你身手,長大后起碼就是武師!”
青衣小廝悶聲不響,依舊在灶下燒火煮水,好像聽不到。
“吆,不識抬舉。”客人挽起袖子,露出粗壯的胳膊,好像要去灶下揍這個不知趣的小家伙。
“別啊,貴客。”茶肆老板趕緊顫巍巍趕過來打圓場,“這小鬼是個聾子,聽不到爺的話。”
“原來這樣啊。”
客人恍然大悟,大屁股坐得凳子吱嘎作響。“可惜了這副機靈腿腳。天老爺賞飯,跑堂的命。否則可以像爺一樣天天有酒菜好吃喝,還有......”忽然出手捏住同行女子的下巴,“還有漂亮女人玩。想換就換。哈哈!”
仰天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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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行俊俏年輕女子本不敢說話,可實在吃疼不住,小聲提醒,“李哥,放手,我疼。”
“疼什么疼!”
女子腦袋被不輕不重砸了一巴掌,那巴掌還順勢在女子身上捏來捏去,占足便宜。原來是同行的另外武師出手。此時惡狠狠不懷好意笑道,“笑,笑比愁眉苦臉好看。”
女子強忍著下巴的疼痛和恥辱,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強做笑臉,卻笑得頗為心酸。
四個同行武師哈哈大笑,意氣風發。俊俏女子忍辱負重的恭順讓他們有種掌握天下的快感。
有人立刻瞧不慣了,一口濃痰吐在旁邊。
“我呸!什么玩意。一個妓院保鏢居然敢自稱武師。”
“什么人!”
女子同行的四個壯漢齊齊站起,朝濃痰來處看去。十來個男女或立或坐,看耍猴似地望著他們。
四個壯漢見對方人多勢眾惹不起,欺軟怕硬自己慫了。又要找臺面,齊齊抱拳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