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人突然倒下。
砰。
身后的人也倒下。
“雖然覺得等你更深刻感受到人心險惡的時候再出手,你可能會更理解我的行為……”熟悉的聲音從身旁移動到身前,望安半蹲下,微笑著與呆愣的林牧魚對視。
“但果然,我還是忍不到那個時候。”
“好了,別這么看著我,已經沒事了,站起來吧。”望安朝林牧魚伸出手。
林牧魚愣愣地看著這只手。
當初,在第一只手后,也有這么第二只手伸過來。
只是第二只手遠比望安的手纖小得多。
那是她姐姐的手。
“怎么了?”望安溫和問道。
林牧魚脫口而出:“姐——”
“姐?”
“……謝謝你。”林牧魚低下頭,抿緊下唇。
“你家太偏了,為什么不直接住校內呢?”望安問道。
“學校有霸凌。”
“住學校附近呢?”
“我沒有錢。”林牧魚道。
她突然抬頭,問道:“你一直跟著我對嗎?”
“你不會要以跟蹤狂為由舉報我吧?”望安笑著開玩笑,點頭答道,“一直跟著哦。因為險惡無處不在。”
“……謝謝。”
“謝謝說多了會不值錢的。”望安道,勾了勾右手,“起來吧,地上涼,小心肚子痛。”
“嗯。”林牧魚輕輕點頭,伸手搭向望安的右手,腦內卻又一恍惚。
“已經沒事了。”
當初,姐姐也是這么對她說的。
和干干凈凈的望安不同的是,當時姐姐的手上,身上,臉上,沾滿了鮮血。
安慰她著,微微笑著……
看起來就像個嗜血的惡魔。
林牧魚突然懂得,自己為何那么害怕殺人的望安了。
因為她把對姐姐的印象,強行轉移到望安身上。
把對壞人的印象,強行轉移到姐姐身上。
傷了姐姐的心,把姐姐推向遙遠的遠方……
再也不回來的遠方。
等林牧魚從恍惚中回過神,她已經被望安拉起,站在望安面前。
“我是不是個壞孩子?”她低聲問望安,用小孩子的軟弱語氣。
“為什么這樣問?”
“我因為你殺了壞人,就把你也當做壞人。因為我姐姐殺了壞人,就把她也當做壞人。”
望安笑了:“你聽說過情緒轉移定律嗎?”
林牧魚迷茫地搖了搖頭。
“你把對一個人的一種情緒,投射到另一個人身上,就是情緒轉移定律。”望安柔聲解釋道,“你害怕、討厭壞人,害怕、討厭他們的行徑,連帶以暴制暴打擊壞人的行為,也被你害怕、討厭。”
他說完,像安慰迷茫的小孩子一樣,笑著摸了摸林牧魚的頭:“好了,我們先回家吧。”
“家……”林牧魚輕聲呢喃這個字,握緊望安的右手,重重點頭,“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