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再好不過。”親王嘆息一聲,起伏不穩的情緒,逐漸松了下來。
宋嵌沉默片刻,又繼續說道:“儒家子弟一事,恐怕已經紙包不住火,早就傳入那些儒家圣人耳中。至于那些老頭子接下來如何走棋,還真琢磨不透,慢慢來便是。”
親王聞聲,嘴角微微上揚,“棋局錯綜復雜,摧枯拉朽,豈不是會越來越有意思?”
“與人對弈,最怕對方屢次出手精妙且步步為營,遮遮掩掩,叫人捉摸不透對方真正實力。這樣便算的上是棋術高明。若是每一步走的正常,那才是真正的棋術一般。”
年輕道人點了點頭,臉色平淡。
世間萬事,風云變幻,蒼黃翻覆。縱使波譎云詭,若制心一處,便無事不辦。天勝人,人可勝天。此乃大道常理也。
蕭世珩眼中,沒有絕對的天經地義,但同樣也不存在什么逆天而行。他要做那千古無一的創世之舉,從來不是是簡簡單單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小事。他以天下為局,本就要具有布局之人該有的耐心和毅力。
一番詳談過后不久,年輕道人作揖離開。
在那人離開南山院的片刻,蕭世珩身后亭外出現了方才阻攔那年輕道人的四道黑影。
“王爺,此人心思極為縝密,先前入竹林時故意壓了一身磅礴氣息,但還是被我等察覺到了那股不明顯的殺意,如此放虎歸山,日后恐怕會對王爺大事,造成不利。”
四人中身形稍高的黑衣人屈膝跪地,低沉嗓音格外顯著。
蕭世珩道:“無妨,他對本王并無惡意。壓境現身,本就是他獨具的現身方式。敵前不露真容這一點,你們也該學一學了。”
四人應聲一諾,隨即又轉瞬消失。
蕭世珩大袖一揮,返回親王殿。
————
(本章未完,請翻頁)
云樺山位于中洲東郡宛州的邊緣,是整個中洲天下最靠東境邊關的一座環江小山。鴻雁江四周山川連綿,環環圍繞,從東南一直延伸到宛州邊境,直入東海。
此時,鴻雁江上一艘小船正靜靜的向東緩緩漂游,無帆無篙,隨風而行。
小船頭上坐著一位蓑笠翁,江面無風,不見老人劃槳,小船卻暢通無阻,悠悠前行。
在小船游走,越過了幾座山澗后,船廬中走出一個枯瘦身影,是一位粗布麻衣的消瘦少年。少年慢慢走向坐在船頭的蓑笠翁,在他身旁一屁股坐下。
“怎么?這回肯出來透透風了?”老翁笑問道。
少年沒有馬上回答老人的問題,只是靜靜的看著遠方的巍峨大山,云霧遮繞,不見真容。
老人見少年沒有回答,繼續玩笑道:“難不成還在為之前的事情,放不下心想哭鼻子?”
少年聞聲,搖了搖頭。
只是馬上又說了一句,“我只是想不清楚爹娘為什么會離開我,那些人又為什么要殺我?”
老翁聞言,笑問道:“知道了又如何?去殺了那些要殺你的人?你殺的了嗎?拿什么去殺?”
少年不理會老翁的笑言嘲諷,對此習以為常,只是轉頭面朝老人的背影,又問了老翁一個問題。
“以前朱淮總跟我說自己以后要去闖蕩江湖。他說要闖江湖,那得挑著闖大的,不能凈挑那些小江小河,不然會闖不出名堂來。老頭子,江湖到底有沒有這條鴻雁江大啊?”
老翁聞言,笑的合不攏嘴,之后又正經回答道:“嗯!是跟這條鴻雁江差不多大小吧,畢竟這么大的江湖可不好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