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收回手掌的之時,雙眸也恢復了往日的樣子,而老柳上的符文和那朵無名花也在他的注視下漸漸消失,內斂于樹中。
一切如往常,并無異樣,只是那遍布血斑的手,以及那張看上去略有蒼白的肉臉,多少有些顯眼。
事了,小書來輕吐了一口濁氣,清洗過滿手血漬后,便回了屋內倒頭大睡。
日暮,沈琴蘭方才帶著書錢歸來。
看得出重溫馭劍令書錢興致大漲,一掃往日的頹氣,可他身上那份原本微不可察的死氣照前幾日卻又明顯了幾分,沈琴蘭如今不用神識也能感覺的到,不過她并未說出來,在她想來余下的日子只管讓他高興便好。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直到半月后.。
自從那天馭劍歸來至今,小院的那道木門便再沒打開過。
書錢的氣息日趨見弱,如今連行走都尚且勉強,若無人攙扶只怕是要動彈不得了。
沈琴蘭知道他喜好觀寒山,便弄來一把寬大的搖椅鋪上一層厚實的毯子,面料看上去極為講究,平日便放在院中,方便書錢曬著太陽凝望寒山,這一坐往往就是半天。
清冬的初雪終于降臨,雖不是很大,但也讓人們清楚春天怕是不遠了。
小院中央,書錢和沈琴蘭相偎而坐,二人出奇的換上了一襲大紅袍服,這是沈琴蘭多年前便備好的。
高堂不在卻有天地,宴客全無則落雪為鑒,至于花燭美酒......修士不拘此節也罷。
枯手與柔荑交織,墻角處的干柴落上皚雪,隨后很快消散。
小書來依舊抱著陶罐懶洋洋地靠在屬于他的寶地上,風吹不動雷打不倒。
經風那么一吹,鼻子和那張肉乎乎的小臉開始泛紅,令他忍不住張了張嘴,活動一番臉上的肉。
他抬頭看了會陰郁的天空,而后又瞅了眼對面的二人,接著起身走了過去。
書錢靠在搖椅上,眼皮耷拉著只留出一條縫,聽見腳步聲后,余光向一旁瞥去,見小書抱著陶罐頂著一頭薄雪走來,勉強勾起了一絲笑容。
來到他身前,小書來主動將頭伸在了緩緩抬起的手掌下,輕輕撫摸過后,頭上的白雪便一掃而盡。
其后他也照樣將手放在書錢的頭上摸了摸,雖然這樣做來并沒有區別,手心下依舊是一片白,不過他那踮起腳抱著陶罐的樣子倒是惹得沈琴蘭掩面輕笑。
摸完便將手伸入陶罐中,掏出一顆蜜餞放在書錢嘴邊,示意他吃下去。
方才那一瞬間,一絲詭異的血線順著小書來的指尖融入蜜餞,便是沈琴蘭也未曾發覺。
書錢含笑開口,蜜餞順勢落入其中,接著象征性的嚼了兩下就被蜜餞混合著口水嗆的一陣咳嗽。
沈琴蘭見狀連忙渡了一道真元又在他胸前拍撫了片刻,這才緩過來。
類似的狀況這幾日時常發生,且越來越頻繁,如此也就證明書錢的吞咽之力已經趨近喪失。
“蘭兒”
書錢輕聲喚了一句。
沈琴蘭未做聲,她隱隱猜到什么了。
書錢接著說道:“我還能回去吧。”
“嗯!”
書錢咧嘴一笑仰面看向已披上一層白紗的寒山,眼中透露著期待。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