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過了三天。
正值谷雨時節,雨水綿綿不斷,要么大要么小,總之這幾日從未間斷,山腳下的清溪也因此漲了半尺。
看著漫天的雨水,寒山的百姓們心知今年的春天快要過去
(本章未完,請翻頁)
了。
這天,大魏境內的多數宗門相繼收到了一條情報,內容是,七天前大祁境內出現一紅衣女修手持三尺寒劍,摧毀了哭魂山位于西部云州之內的一處分舵,隨后五天又有三處分舵被毀,死于其手的與哭魂山有關之人共約三百,直到一天前,其在哭魂山兩位山主與一不明修士的聯合追殺受傷而逃,至今下落不明。
劍峰之上,閣主大殿中。
沈丞閉眼面對著墻壁上古樸的“劍”字,一言不發,大殿中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身后包括玄竹在內的五位首座一時間噤若寒蟬,心中都在想自打書錢靈息藏鋒后,她似乎變得越來越喪心病狂了。
別的勢力或許會對情報上那位紅衣女修的身份有所猜測,然而劍閣眾人對此卻一目了然,除了沈琴蘭不會是別人。
兩年前,沈琴蘭先是將書來托付給了沈丞,并將寒尺峰首座之位交給了前任首座,也即是她和書錢的師尊,隨后便聲明要下山尋找鑄造新飛劍的靈物,這一去就是兩年,誰也沒想到最后她竟會殺到了大祁。
要知道這種舉動不單代表著劍閣和哭魂山,兩個頂級勢力間的徹底開戰,還可能會導致大魏與大祁這兩大東域王朝被迫參戰,到時候戰火再度遍布人間,事態可就無法挽回了,有道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用在這件事上最合適不過。
沈丞心中在考慮這件事的同時,更加擔心沈琴蘭目前的處境,她所修煉的時間對于其他幾峰首座而言尚還太短,因此實力排在最后,而哭魂山已知的山主中任何一位都可與其中一峰首座匹敵,更何況消息中除了追殺她的兩位山主外還有一人,想來也是同境之輩。
想到女兒正處在生死邊緣,沈丞隱藏在袖袍中的雙拳攥的吱吱作響,發出的聲音讓身后的五人心底生寒。
“師弟......”
沈丞睜開雙眼,沒有回頭去看那出聲之人,其余四人聞言齊齊將目光投向那鶴發老嫗,神色各異。
元娣頂著一頭雪白的圓髻,幾縷細發垂在額前,雙目微溘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正準備接著說下去,便聽見沈丞清朗的聲音響起:“師姐,此事無需你管,還是我來處理吧。”
話到了嘴邊卻被堵住了,自己的徒弟一個也護不住,想到這元娣心中百感交集,道心一衰再衰,身上萌發了一絲微不可查的死氣,這一點卻是讓寂劍峰首座凌玉子察覺到了。
凌玉子深得小寂滅劍道精髓,身上常年縈繞一股枯敗之氣,因此總是給人一種僵尸站在面前的感覺。
他抬眸瞥了眼元娣,之后便不再關注,也不知為何并未將這件事告知其他人。
“操,真他娘窩囊。”
“先是書錢,再是谷師兄和姜師姐,如今又到了沈師妹,難不成咱們就一直這么忍著,叫其他勢力認為咱們劍閣就是哭魂山案板上的魚肉?”
“要我說干脆舉咱們劍閣上下之力直接滅了哭魂山,我就不信那幾個終年躲在山中不見天日的老鬼敢硬抗劍閣之威。”
玄竹忽然開口抱怨起來,臉上殺意凜然,恨不得此刻便去踏平哭魂山。
他這話不僅是說給其他首座的,更是說給沈丞聽的,在他看來自從沈丞當上閣主后,劍閣之人變得越來越不像劍修,先是自家天才弟子被廢,后有首座長老雙雙身死,可這位閣主連個屁也沒放就封山了二十年,這哪里像一個圣階勢力所為,分明連一些末流小宗都不如。
其他首座聽出了其中的意味,沈丞自然也是,按理說如此大不敬的話自當有人出面呵止,可偏偏在場諸位聞言一句話也沒說,除了玄竹身邊的瘦子,也即是三垣峰的首座御慈燈,有些欲言又止外。
或許他們也是這般認為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