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身領著老者來到泥人處。
隨手一揮,土包散開,里面哪有什么尸首,只剩下一灘爛泥。
“鐘權生前,經歷太多苦難,死后依然覺得自己還沒有完成救贖,因為那個印記還沒有淡卻,曾有這么一個說法,當一個流放者真正完成了救贖后,他身上的印記就會淡卻,直到消失不見。”
老者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些什么,這種說法,所有人只當一句笑談。
“他還沒有完成自己的救贖。”
“可是,他本沒有錯。”
“那是誰的錯?”
老者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
到底是誰的錯呢?
他的父親?他的母親?還是這世上所有人呢?
良久。
“賢者,小子愚鈍。”
分身盤腿坐下:“我說呢,是他的錯。”
“為何,他明明什么都沒做。”
分身卻搖了搖頭:“你真以為他什么都沒有做嗎?”
“什么?”
老者話還沒說完,就發現,自己出現在一個大廳中。
這里正坐著上百人,而正中間,坐著鐘權。
“鐘權,你別怕,你把那天發生的事情說出來,我們會幫你的。”
可是,鐘權什么都沒說。
。。。
老者在一旁看著,有些著急:“快說啊,那并不是你做的。”
分身出現在一旁:“沒有人認為那是他做的,一個小孩怎么能一刀砍下一個成年人的頭顱呢?”
“什么?”
“不過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怎么能夠將一個成年人打的遍體鱗傷呢?”
“那為什么會這樣?那他為什么會被流放。”
分身拂去一身灰塵:“你覺得,我干凈了嗎?”
老者不知道分身為什么這么問,但是還是如實回答:“干凈了。”
分身又轉過身,輕拍衣服,又是一些灰塵飛散:“現在呢?”
“干,干凈了?”
可是,分身抬腳,又輕輕拍了一下,還是有灰塵:“我真的干凈了嗎?”
“沒,沒有。”
分身來到鐘權身旁,輕輕一拍,卻沒有灰塵落下。
老者猶如晴天霹靂,愣住了。
也正是這時候。
鐘權拿出一張紙,在上面寫了三個字:“都是我。”
這就是任可員要解決的問題。
一個國家,或者說一個部落,卻完全缺少了一些東西,為此,任可員才要這么做。
這也是這個體系的一些缺點。
老者癱坐在地上:“我懂了,我都懂了。”
到底少了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火種部落,少了一份,情,人情。
回想自己的一生,老者突然感覺,除了家人,自己又和幾個人交好過?
一生都沉浸在書海,卻從未重視過人情世故。
更何況,一個小孩子,又認得幾個人?
自己小時候,不也是關在房間里悶頭讀書嗎?
賢者:“以前,火種部落只有幾十人,大家只有一個家,可現在,有了成千上萬個家,卻少了一個家。”
是了,這兩百年,火種部落,已經不再像從前那樣了,就連相鄰的鄰居都鮮有交談,除了一些學術上的交談,其他的少之又少。
人們之間的情,越來越淡了。
而鐘權,在一個月時間里,除了學院的達者,無任何一個朋友去看過他,沒有人在乎過他。
這才是他認罪的真正原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