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的這幾日盡吃得些干糧河水,便是那整日價肉干也得磨碎了那滿口銀牙,更何況還多是那些個馕饃饅頭。
今朝這一發市,自是一番而不可收拾。先是要了盤三鮮三蒸,權作那祭五臟之靈,又想著這館兒正后軒臨水,何不要那時鮮的魚兒也來個一尾?因又點了盤醋溜黃魚,末了又上了半盤子糯米醬肉點翠飯,直吃得那叫一個酣暢淋漓。只是這銀子上卻也一樣酣暢,只這一頓,就已去掉了四厘三錢。
雖說那五臟已祭,可這念汲仍覺得意猶未盡,遂叫那店家攤了十數張蔥油豬肉芝麻餅一屜香蔥板燒大蒸餅并幾個紅糖饅頭,權作那路上干糧,取道一徑往東南去也。
行了了約莫三五六日,雖也是曉行夜宿,只在前兩日有那現成的伙食可點,余下這幾日,多凈是打了些野火。還有的,甚至連那現成的青菜竟也沒有——還需那住店的自去那院后扒拉,卻也多是投宿了晚的。
緊趕慢趕的,這一日看見那界碑“殽山”。思量著這山高路陡的,卻也不知在哪座峰頭。眼看著堪堪到得山根,正打算每座峰頭去拜上一拜,卻早有一年輕道人等在山腳。
相互敘禮畢,方知這道士九日前本已趕到四通的,只可惜還是略晚了一步。贊道兄如斯精進,卻原來卻是他師尊抱意真人于本月初四算到他命該此劫。——您道何人?卻正是那贏了劉葛衣幾壇東湖曉月的便是。見得這血光隱隱,遂便讓他來助上一助。
卻說這雖無那入門的牌樓,但行上七刻照例有那解劍之亭。當值的卻是個三十多許的方臉道士,銅鈴眼、一字眉;闊口方額蒲扇耳。尤其是他這額頭,竟好似被骨頭硬頂出了棱角。
“不想今兒個蒼師叔也充當了回知客!”“嘿!不曾想你這玄樸竟也會拿師叔打趣!”“哪里,哪里。不過是師叔人緣好罷了。”眼見得兩人堪堪要越過此亭,“那啥,師叔啊,你是不是忘提了上山的規矩?”“這位小兄弟是掌門認識的,他師父也是。免了如何?”“不可,規矩不可廢。有規矩方得大清凈!”“你可真是啊,一點沒變。”說著轉向念汲“要不,把你那趁手的兵器權且寄在這亭上?”“自無不可!”
一路走著一路聊著,卻原來這點蒼師兄弟三人,他卻是唯一一個專修拳法的。雖然是個道士,卻也向往那快意恩仇。
本書書友QQ群,群號:1083916920,歡迎進來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