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說著肩挑的終還是回了殷洛,不如便于此立下份家業根基。只見這醇厚的漢子憨憨一笑,隨即便從懷中托出個精巧香囊,乍看便知是用了心的。
眼見得這漢子那難得的扭捏,這念汲不由得一拳笑捶向他肩膀,“行啊!兄弟!怪道幾年也不聽你一個音訊!”只見這漢子吶吶,“卻也是行商途中救下的官家女子,我那岳丈母見我踏實,算是個能過日子的,兼且心眼兒不壞,就把那掌上的明珠親托予我這山田間的行腳,”“說起來,也著實是我的造化!”
眼瞅著這漢子隔對著香囊的那滿目柔情,這念汲一轉地便試探著問道:“不知兄弟你今兒個卻又離家幾日?”只見這漢子一聲似是跨越了春花秋月,金石同鳴:“卻恰整四十五日”。
耳聽著這漢子的喟然柔情,這念汲不由得惺惺相惜,待探聽得他此刻安居的卻是個十里八鄉的產糧的所在,便假意是自己也動了心思,遂問道似此般糧豐谷足的緣何不立個碾坊作那立業的生計。待見得這漢子臉皮一僵,隨即便搖頭苦笑,便趁熱的許道自個兒還有那六七十兩銀兩,倒權可全了這立業的碾坊。這漢子如何能不知道念汲心思?本待拒絕的,待聽得這念汲笑呵呵一口老酒抿下,“十五載后你卻須折合我八十兩銀子,卻也不用你往來奔波,到時我自去討要,何如?”
這漢子思想著這也沒差,大不了這念汲倘若不來,自個兒折現了化作票據再親走上一遭,倒也是恩公識人無差。遂也便酒席上樂盈盈應下,席罷了便借著這酒肆間的燈輝把那借據作成,渾不虞有他。第二日酒醒了只覺那頭酣耳熱,正待著掙挫著叫上那一盆潤面醒湯,卻早有候在門外的小二聽著這動靜叩門送入了間還有那醒酒的酸湯并兩根醋溜的黃瓜,一海碗蔥點的蛋花清湯。
待得洗漱罷略散了散酒意,正待著去堂內略叫上幾個包子,倏忽地卻見著桌上鎮紙下壓著個一乍余長的便簽,雖也是寥寥數行,但無奈通共也只認得不到一半,沒奈何,權叫一旁的小二念了,卻原來是叫他晨醒了先別忙著趕路,且先散散酒意,大概是卯中十分,作弟的卻還有那體己交心。
正想著這酒意沉沉的索性便閉著眸子假寐,迷迷糊糊地似聽得耳邊有人呼喚,迷迷瞪瞪的睜開眼眸,“兄臺倒果真愜意,一床被褥墊的半身再迎著那側照著臉頰的朝陽,當真是神仙也可做得!”
只見這漢子面皮微囧,卻一轉地便怡然自得,“是啊!這走南闖北的三五個年頭,還是第一次覺得陽光正好、天朗氣清。”“給!兄弟。這是昨日里說好的那七十兩銀票。昨日里見你醉得深沉,便也就沒有將家去取。”“念哥兒果真信人!”
臨別時這漢子思慮再三,終還是說道數載前有一白衣輕舟過路,于鎮上救了個父母俱亡、賣身葬父的孤女,自此后兩人攬山觀海、形影不離;看形容很像是當年白念。掙扎著說道此處正不知何言以繼,只見這念汲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即便颯沓流星。
終是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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