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守著澆混凝土的事情,理應由混凝土施工員來完成,奈何小明現在是肩挑幾任,只能默默忍受,偷偷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實在沒錢去將班子配齊。
他在心中暗暗發誓,如果有下次,一定先將班子配齊了再進場。
很多事情,想象總是很豐滿,現實在想象面前,總是如蒲公英的種子一樣,被風吹得隨風飄揚,根本無法預知自己的落點。
就比如現在,他發現還是存在離析的現象,只是很輕微,經過振搗之后,完全看不出來罷了。
他只是輕聲交代振搗的工人:“盡量細致一點,震搗密實一點,時間上可以稍微多幾秒鐘。”
振搗混凝土的工人師傅也不是第一次干這個,他心中自有一塊衡量標準。他裂開嘴,露出一口大板牙,高興地大聲說道:“管事的,你就放一萬個心吧,我跟著老張建房子也建了好幾十棟了,專干振搗。除了最開始的時候,掌握不好時間,后面都沒出過啥問題,我滴手穩得很。”
小明含笑點了點頭,抬頭望了一眼后續的工作,任務還是很艱巨的。
他發現自己不能完全被栓在這里,要不找個人替代自己在這里看著,可是該找誰呢,老張要看配合比,老何和老王忙著自己的事情,最后他在心中衡量了,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簡直了,自己完全不用干守在這里的,只需要抽出時間來看一看就夠了。這只是一個擋墻,按照構筑物的重要等級來分,它畢竟是排在最末尾的。
他轉過頭來,對振搗的師傅說道:“這里就暫時交給你了,我只看結果,你干好了,我讓老張請你喝酒!”
老何和老王一聽,還有這種好事,忙湊過來問道:“喝酒有沒得我們的份呢?”
小明嘿嘿一笑,大聲高呼道:“如果保質保量,提前完工,喝酒是肯定會請你們的。”
兩人聽到這話,跟著笑了笑。
小明見他們這表情,用手虛點了兩人一下,平淡地說道:“如果讓我檢查到沒干好,存在質量問題,那就只有按規矩罰款了,也不多,200元一處。”
小明很隨意地就給出了獎罰制度,讓他們幾人自己去衡量,他只需要最后結果。
老何緊縮了一下自己的腚,額頭上瞬間就布滿了汗水,艾瑪,那是200元一個地方,不是一次罰款200元,這娃子有點狠呢!
他朝老王看了看,發現后者的眉頭緊鎖,表情凝重,再也沒有剛才的云淡風輕。
兩人看到小明走遠后,老王才碰了碰老何的手臂,小聲道:“我從沒見過如此厲害的少年,輕飄飄的一句話,將我們說來不敢造次。”
老何兩眼睜得如同兩個鈴鐺,嘴唇張合了兩次,舔了舔自己干涸的嘴唇,搖了搖頭,猶如失去精神的斗獸,他直接蹲了下來,干脆坐在了地上。他摸出了皺巴巴的煙盒,哆嗦著抽出一支,遞給老王后,自己也抽出一支放在了嘴里。
老王接過煙來,摸出打火機,小心翼翼地幫他點著。
老何猛抽了一口,煙霧瞬間將他的表情籠罩了起來。良久,他才感覺舒坦了些,這才慢慢回憶道:“我有幸聽過一次這種語調,那還是幾年前了,在鵬城的時候,領導來視察工作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