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現在假設也只是假設,他們洞悉了一切,再也無法體會這種精心設計的浪漫了。
“娘親也算是有心了。”楚映嬋出奇地沒有責怪楚妙。
林守溪看過了戲本,將它還給了黃沙怪,問:“先前黃沙灰霧峽谷里那頭開山神君究竟是什么?光是角就這么大,它的真身恐怕有赤瞳龍尸那般大小吧,它也是戴罪的怪物么?”
楚映嬋對此也很好奇,她深深地記得狂風吹出山峽,巨大的鹿角從中升起的場景,那種壓迫感猶在心頭,令人生不出對抗的念頭……若真有一同龍尸大小的怪物摻和其中,那這個戲班子的底子確實很值得稱道了。
黃沙怪看著他們期盼的眼神,猶豫之后道:“兩位……隨我來。”
接著,林守溪與楚映嬋跟著黃沙怪進入了一間山石開鑿的密室,密室空間極大,守門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本該被黃沙怪殺死的馬夫,馬夫見他們前來,也大吃一驚。
同樣吃驚的是林守溪與楚映嬋。
在這間密室里,他們看到了一對巨大如樹的鹿角……當然,也只有一對鹿角。這鹿角倒真是樹木雕刻成的,中間還特意掏空了,并不重,普通的人類力士就能將其舉起。
林守溪與楚映嬋這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他們自始至終也沒看到那怪物的真面目,關于它的巨大與恐怖,都不過是通過這對角想象出的。
“你們這也太敷衍了吧?”林守溪有些生氣。
“這不是節約成本嗎……再說了,兩位當時不也被嚇跑了嗎?”黃沙怪辯解道。
林守溪與楚映嬋無言以對,只覺丟人現眼。
他們向白風怪與黃沙怪詢問了他們的老大的事,關于那位戲女,他們知道的也不多,只說是個古靈精怪的女鬼,擁有仙人境的修為。
據說,這位戲女并非什么謀財害命,興風作浪的怨鬼,她只以捉弄人為樂,小到蹣跚學步的稚童,大到須發皆白的長老,她一個也不放過,從他們的驚嚇中汲取力量。
后來某個宗門大宴,她玩心大起,擬了封請帖以假亂真,鬧了鬧這宴會,將境界不俗膽子卻不大的女宗主嚇了個半死,誰知這場宴會上,楚國皇后楚妙也受邀在場,她縱有鬼點子無數,卻不敵這位楚皇后,被當場抓獲,拿入大牢,經過思想改造,立志重新做鬼。
想來這次她愿意從碧穹園手里接下這單子,也與楚妙有關。
楚映嬋對于這些恩恩怨怨倒不在意,她反倒有些內疚——因為自己娘親的緣故,要耽誤林守溪與小禾的相逢了。
林守溪并不責怪她,他第一次知道世上竟還有這種生意,想著以后與小禾重逢后,或許可以請一個戲班子表演一下,讓那丫頭好好感動一番。當然,如果是要騙小禾的,可就不能請太便宜的,若沒被看穿,戲子們的命恐保不住,若被輕易看穿,自己的命恐保不住……
知道了一切,這藍面的石林劍陣在他們眼中自也破綻百出。
林守溪與楚映嬋配合默契,以驚人的速度破陣而出,還險些將那用以遁逃的陣法給破了,嚇得藍面臉都白了,險些跪地求饒,承認一切。
過了石林劍陣,他們見到了紅面。
紅面藏在面具與衣袍下的本體是一只炎獸,它是火山口的炎精凝成的怪物,身無定型,甚至可以以軀體為爐煉劍,傳說中鑄就雪鶴劍的那位煉器師就有一頭強橫的炎獸。
這年頭妖怪并不好當,這頭炎獸被擊敗之后,還要飛快改頭換面,前往下一座森林,與一頭吞風吐雪的蛙怪協作,阻攔他們的去路。
那頭蛙怪就是昨夜為他們降雪的怪物。
某扇大門之后,身披彩衣的戲女也睡飽了,她打算去瞧瞧這兩個小孩子闖到哪了——在她眼中,不滿百歲的都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