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映嬋聞言,立刻幫他調了調枕頭,讓他躺得更舒服些。
她一邊整理著衣衫,一邊與他說話。
楚映嬋與他說起了現在城里的現狀,告訴他城里的動亂已經平息,從此以后城中沒有了暴君,代替洛初娥的是永恒的規則,規則沒有喜怒哀樂,它只守護秩序,從此以后,這里也算是擁有一位永恒的圣君了。
這位‘圣君’第一個制裁的是卓荷,這小丫頭越獄之后也沒有消停,她崇拜于林守溪與楚映嬋的壯舉,希望這樣一對璧人可以喜結連理,給不死國留下一段佳話。為此,她還私印邸報,滿城散播消息,說他們已然相愛,試圖裹挾狂熱的民意來綁架他們,讓他們就地結婚,為此,她受到了規則無情的制裁,處以了三個月的拘押。
“這丫頭倒是可憐。”林守溪笑了笑,他本還想當面感謝她的幫忙呢。
“隨意散播假消息,本該被捉,在此事上沒什么可憐的。”楚映嬋卻是淡淡說。
“散播假消息要被抓這么久么?”林守溪感到好奇。
“當然,規矩是很嚴厲的。”楚映嬋說。
林守溪看著她微微板起的臉蛋,只覺有趣,也未多想。反正卓荷已被關了三百年,應該不差這七天了。
林守溪也給她講了自己越獄后發生的事,楚映嬋溫順地聽著,眼里滿是憐惜。
關于那位神秘的宮先生,他倒是沒有提太多,如今稍加回憶,他立刻想起與宮先生對話時,他的口中時常會提到一個‘她’,那個人是誰?也是暗中幫助自己的人嗎?
林守溪想起了那塊憑空出現的色孽石碑。
他所做的一切都在她人的注視之下么?
林守溪想要感受那種注視,卻一無所得。
楚映嬋坐在他的身邊,一邊為他檢查身體,一邊與他噓寒問暖著,舉止得體。
咒印解除之后,她又是那個溫柔的仙子了,只是林守溪總覺得,似乎還缺了什么。
“今晚不用陪著我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夜色來臨的時候,林守溪忽然說。
楚映嬋聞言,身影微頓,片刻后說,“好,若有事記得喊我,我就在旁邊的房間,隨時可以來。”
說罷,楚映嬋離去。
屋內重新安靜了下來。
林守溪躺在床榻上,他啟動了內鼎,開始煉制丹藥,修復體魄,同時,他睜開了右眼。
他是刻意將楚映嬋支開的。
楚映嬋回到了另外的房間里,掩上了門,她靠在門上,閉著眼,手輕輕撫上胸口,不知為何輕輕舒了口氣,片刻后,她望向門外,手數次想觸碰門把手,又停住了,最后,她輕手輕腳地離開,來到了書桌前,坐下,隨意取過了一本洛初娥的藏書讀了起來。
時間悄然流逝著。
林守溪發現,她的目光在第一頁停了很久很久,仿佛這一頁無比艱深晦澀,永遠也無法讀完。
他看到了她的心不在焉。
四下無人的時候,楚映嬋顯得更加柔弱,她望著窗外的夜色,以手托腮,不知在想什么,過了一會兒,她也不再裝模作樣地看書了,而是起身,走到了一旁的大書架上,翻找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