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守溪被問住了,沉默了下去。
“小禾是怎么知道的?該不會是哄你的吧?”慕師靖又狐疑道。
“小禾有預見靈根,你不知道嗎?”
林守溪反問,他看見慕師靖一臉吃驚的模樣,危急還不忘嘲笑:“虧你還自認為是小禾的好姐妹,她卻連自己的靈根都沒告訴你,看來小禾對你還防了一手呢。”
“小禾,小禾靈根難道不是……”
慕師靖話說到一半,巨龍已張開了殘缺的大口,它似乎無法容忍這對少年少女在自己眼皮底下閑聊,滾燙的龍息轉眼就從口中噴出,當頭澆來。
林守溪與慕師靖足下發力,身子一左一右散發,而他們先前所處的位置,粗重的鐵柱轉眼已被燒得通紅。
龍尸開始發動進攻。
這鐵牢看似寬敞,但現在被龍尸占據了大半,已狹小不堪言,他們若一味逃竄,根本躲不了多久。
氤氳而起的吐息之焰里,林守溪與慕師靖隔著火光對視,飛快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再來一次吧……
龍尸本該是不死的,但先前由他們完成最后一擊的邪龍卻被真正斬去了生機,心臟再未復蘇,從死城的雨夜至今,兩人隱約發現,他們雙劍合璧之時似乎可以爆發出不可思議的力量,在這種力量面前,龍尸眾所周知的‘不死’定律也可以被摧毀。
落地之后,少年少女足尖點地,用力一擰,激起的煙塵里,兩人凌空躍起,動作幾乎同步。
死證與湛宮的冷光自鞘中生出,亮若新月初綻,它們徐徐地自地牢中劃開,對空相接,化作一道黑白纏絞的長虹,向著巨大的龍尸砸去。
林守溪心頭緊張,他知道,這一劍必須精準地擊中龍的心臟才有用,妖煞塔里,有陸余神為他們打開中門,任他們肆意下刀,但現在,他們所能依靠的只有彼此。
第一道長虹順利地穿透了骨頭的縫隙,卻因龍尸身軀的扭動而落了空,從心臟邊擦過,龍尸發出憤怒的嘶吼,持續不斷地開始噴吐熾熱的龍息。
很快,鋼鐵的牢籠與地面都被炙熱的龍息覆蓋,透著燒紅鐵板似的紅色,高溫充斥了整座牢籠,再這樣下去,他們連立錐之地都沒有了。
這頭巨龍像是剛剛醒來,行動還比較遲鈍,他們必須在它徹底恢復之前尋找破局之法,越拖下去,他們逃生的希望也就越發渺茫。
越是困境,林守溪也就越冷靜,他重新審視這頭巨龍,很快發現了它身上致命的缺陷。
“跟我來!”林守溪喝了一聲。
這種關頭,慕師靖不會與他斗嘴,選擇無條件相信了他。
接著巨龍噴吐龍息的間隙,兩人身形驟動,蜻蜓點水般掠過地面,在白森森的骨骼間穿梭,迎面朝它撞去,巨龍抬爪想將它們掃下,可地牢太過狹小,本該有的風并未在它爪間生出,而眨眼之間,少年少女宛若兩條白線,從它的肋骨與腋下穿過,踩住它肩頭的白骨,行云流水地躍至了它的后方。
龍翼!他們躲到了兩束龍翼上面!
慕師靖立刻明白,因為牢籠的空間不足,巨龍無法將雙翼展開,只得收攏身后,于是,這對骨翼因為行動的笨拙反而成為了死角,他們一旦躲在翼后,龍尸就很難進行有效的攻擊,相反,這對收攏起的巨大翅膀反而可以成為他們抵擋龍息的盾牌!
慕師靖抓住了龍尸堅硬的翼骨,如攀巖懸崖,她向下俯瞰,那顆充血的腫瘤般的心臟就在骸骨的空腔內跳動,它表面覆蓋的殘碎鱗片隨著心跳而不斷開合,撞擊出整齊的聲響。
“殺!”
慕師靖叱道,如口吐道門法令。
兩人心領神會,一手持劍,另一手伸出,十指緊握,洛書與河圖的心法在體內轟鳴,兩柄劍尖低垂的劍似獲得了無上的感應,宛若合璧,刺眼的劍光從龍的雙翼間生出,直落心臟。
劍光在觸及心臟后炸開,氣流宛若刀片的風暴,刮鱗削肉,劇痛令龍尸爆發出慘嘯,它的頭顱撞擊鐵牢,牢籠因被龍息灼燒而變軟,經此一撞,更是扭曲變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