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斗中,四名弟子交換了眼神,似下了某種決意,同時停手、后撤,大喝道:“結陣!”
命令下達,四名弟子彈丸般彈開,一道道紫色的線縱橫交錯而過,將他們連接在了一起。
林守溪立在血水橫流的密林里,輕輕吐出一口濁氣,他緩緩抬頭,殺意凜然的眼睛寒冷地掃過結陣的四人,狹刀般的眉頭已然皺緊。
他立起湛宮,白瞳黑凰劍經在體內運轉,劍意充斥經脈,激得少年墨發飛揚。
他同樣做好了決戰的準備。
正當林守溪要出劍之時,神色卻是微變。
他敏銳地感知到了一抹殺意,一抹來自密林更深處的殺意!
殺手不止四人!
還有人始終躲在暗處,伺機出手!
那人隱藏得極好,待林守溪發現之時,那抹殺意已如弦上之箭,凝為了針芒般微小而鋒利的一點。
同樣,這四名弟子結的陣法并非進攻的陣法,而是困守之陣,他們只需要將林守溪困在原地三息,三息之后,殺招就會從天而降,精準地轟殺在這少年漂亮的皮囊上,之后,哪怕他體魄再如何強悍,也非死即殘!
“你剛剛若是逃走,我們興許攔不住你,可你非要狂妄自大,想將我們全殲,你真以為以你之能,可以做到嗎?”弟子只覺勝券在握,冷嘲熱諷,笑個不止。
不給林守溪任何喘息與思考的機會,弟子對著林間厲喝:“動手!”
預料之中的殺招卻沒有到來。
弟子皺起眉,大喝:“還等什么,快動手!”
他們還不知道,那名潛伏在密林深處的弟子已失去了動手的能力。
就在剛才,他手持著符弓,隱藏在大樹之上,全神貫注地盯著林守溪之時,一個鬼魅般的身影在他身后悄無聲息地浮現,并在他耳邊發出惡魔般的低語:
“我最討厭暗箭傷人的卑鄙之徒了。”
少女銀鈴般動聽的聲音對他而言卻是死亡的宣判。
什么聲音都來不及發出,劍鋒已抹過他的脖子,這名負責暗殺的弟子脖頸被直接切斷,脫離身軀,墜下大樹。旋轉著墜落的時候,他意識還未斷裂,逐漸渙散的眼珠里,他看到了缺失掉頭顱的殘軀,看到了頭顱旁殺神般的雪發少女,接著,他后腦勺受到重擊,西瓜般在巖石上砸了個粉碎。
小禾吹去了刃上的血。
鮮血珠子般墜地。
少女垂下鋒刃,輕盈地躍出了茂密的叢林,來到林守溪身邊,與他并肩而立,寒氣逼人的目光掃過那四名肝膽欲裂的弟子,薄唇翕動,發出淡漠的問話:
“他一人無法全殲你們,加上我,夠嗎?”
……
“你怎么一點不吃驚?”小禾見林守溪只是平靜微笑,不悅地癟了癟唇。
“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林守溪篤定地說。
“為什么?你敢爽約于我,就不怕我一氣之下走掉,再也不見你?”小禾輕哼一聲,幽幽發問。
“因為我相信小禾。”林守溪說。
小禾原本都打好了冷嘲熱諷的腹稿,此刻面對著他言簡意賅的話語,卻是一句也說不出來,她咬著櫻唇,說:“看來還是那天下手太輕,沒把你這巧言令色的性子調教好。”
林守溪也未反駁,只是看著她傲嬌的模樣,笑了笑。
小禾秀眉輕挑,又問:“本姑娘救你于危難之間,你該如何報答恩情?”
“姑娘大恩大德,在下無以為報,唯有……”
“唯有什么?”
“涌泉相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