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真人說起當年的往事,“這幾樣它都做到了,此刻,它應早已隱匿天涯海角,再不會冒險現身了。”
“巫家的子孫……”
老人露出了一絲悲戚,他閉上眼,沉默了下去。
云真人靜立了一會兒,他以為家主睡著了,正欲離去,老人卻忽然睜眼,瞳孔中綻出了回光返照般的光。
“它會回來的!”
老人盯著空空如也的鳥籠,說:“它一定會回的……當年為了從它身上提取髓血,撬到上古白凰真正的秘密,我們用盡了手段,在它體內種了數不盡的咒語和毒素,這些東西早晚會爆發,它未必能比我活得更久……”
“是啊,只可惜我們用盡手段,也只得到了這種殘次的東西。”云真人看著那只黑瞳的小白雀,搖了搖頭。
小白雀驕傲地挺胸抬頭,還以為他是在夸自己。
家主像是沒有聽見云真人說話,他癡了般坐在那里,干瘦的軀體縮在椅中,口中不停喃喃:
“它一定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的……它還沒殺死我呢……我要殺了它。”
云真人嘆息一聲,就此離去。
……
“湛宮……”
林守溪輕喚劍鳴,半出鞘的劍身泛起銀亮的光澤,他不由想起慕師靖持劍而立的場景,仿佛風雨是靜的,她與劍才是快到極致的閃光。
哪怕此刻回想,他的心跳依舊會微微加速。
慕師靖的劍怎么會在巫家的劍閣?難道她也在巫家么?還是說,她已經死了,這柄劍是遺物?
不,好像不太對……
林守溪覺得自己想錯了什么。
他盯著那柄劍,有一種莫名的親近感,他伸出手想去觸碰它。
劍輕顫,似曼聲長吟。
正當林守溪要觸碰到劍柄之時,一股濃烈的殺意在他背后陡然升騰,刺得他脊骨生疼!
“你能碰這把劍?”
耳后有妖異的聲音傳來。
那是孫副院的聲音。
他不知何時進的屋子,也不知何時立在了他的身后,林守溪回過頭時,直接與那對泛著白光的眼睛對視上了。
“孫副院。”
林守溪壓下了短暫的慌亂。
“你能碰這把劍?”孫副院又問了一遍,他明明身材小若侏儒,聲音卻是洪亮,滿屋的劍隨著他的聲音一同震顫。
“這把劍……有什么特別的來歷么?”林守溪茫然地問。
孫副院盯著他,他沒有回答林守溪的問題,只是冷冰冰道:“把它拿起來。”
林守溪感到了一絲緊張,他知道,孫副院此刻的雙手雖垂在身側,殺意確實瞄準了他的咽喉、心臟等要害,仿佛只要他的回答稍有問題,就會被瞬間殺死。
林守溪在孫副院的注視下,將手緩緩伸向了那把劍。
他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血液的流動也加速著,林守溪的眸光依舊平靜,但他知道,這種平靜是虛假的,劊子手刀刃的寒光已照上了頸后的毛發,他討厭這種無法掌控自己生死的感覺。
白瞳黑凰的劍經悄無聲息地在體內流轉,他一邊冷靜地去觸碰那柄劍,一邊做好了搏命的打算。
林守溪碰到了劍柄。
嗡——
長劍忽鳴,聲若清磐。
林守溪的手才一觸碰到劍柄便被一道無形劍氣震開。
這柄長劍似在抗拒他。
“你在演戲?”孫副院聽著劍鳴,瞳光更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