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拉著手越過了幾條潮濕的道,小禾帶著他來到了一座黑色的殿后,殿后有一口井,井上刻著鎮守二字。
鎮守……
林守溪忽然覺得這兩個字于自己而言,寓意似乎不妙。
沒時間想那么多了,小禾直接拉著他跳入了井里。
井里沒有水,他們平穩地落到地面,邪靈釋放出的精神靈壓也淡了許多。
小禾靠在井壁上,閉上了眼,累得想直接睡過去。
林守溪也靠在墻壁上休息了一會兒,耳畔少女的呼痛聲響起,他才意識到自己將她的手捏得太緊了。
林守溪連忙松開了手。
小禾將小手縮到袖中,她定了定神,開始在黑裳間摸索。
“找什么呢?”林守溪問。
“鑰匙……井下暗道的鑰匙。”小禾說。
林守溪矮下身子,沿著井下的通道走了一陣,前面果然有一扇門,他推了推門,回身道:“門沒關上。”
小禾一愣,跟了過來,她看著露出一條縫的石門,蹙眉道:“難道已經有人進去了?”
“也許。”
巫家遭逢大亂,其他人率先從這條暗道逃走也不無可能。
門是開著的就好。
林守溪與小禾推開石門走了進去。
過了石門,靈壓感幾乎消失不見了,他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
“這里一共有十條路,只有一條是通往湖底神庭的,其他皆通往湖壁上的崖洞。”
小禾伸出手,說:“跟著我走,我識得路。”
林守溪再次握住了她柔軟微涼的手。
兩人牽著手走在石道里。
繼神大典雖被破壞,但神庭似乎是唯一可以躲避追殺的容身之處。
“在我們家鄉,今天是很好的節日。”林守溪忽然說。
“家鄉?”
“嗯,那是個很遠的地方,我們稱呼這一天為中秋。”林守溪話語溫柔。
“中秋……”小禾輕聲重復,然后問:“你們會在這一天做什么嗎?”
“會看月亮,會吃一種好吃的餅,會和……親人團聚。”
說到此處,兩人同時沉默了下去,林守溪將手握得更緊些,似乎在告訴小禾,至少他是在她身邊的。
小禾垂下微亂雪發間的小臉,沉默片刻,眼眶卻紅了。
“怎么了?”林守溪察覺到了她的異樣。
小禾搖首,看著他手中的劍,她隱約覺得這柄劍對自己有些敵意,她伸出手,撫過劍鞘,問:“這柄劍是哪里來的?它……好漂亮。”
劍似有靈,聽見小禾的夸獎,它發出輕鳴,消解了微弱的敵意。
“嗯……劍閣中取的,是把難得的好劍。”林守溪也不知該如何解釋。
劍不鳴,對這個回答不置可否。
兩人不再說話,只是牽著手走著,從安靜中汲取著珍貴的溫馨感。
走了一段路,小禾輕輕揉著他的掌心,問:“剛剛的門其實是你推開吧?”
“什么?”林守溪一愣。
“你其實就是鑰匙,對么?”小禾問。
“我不是。”林守溪說:“這扇門就是開著的。”
“我覺得這沒什么可隱瞞的呀。”小禾說。
“你為什么覺得是我?”林守溪疑惑。
“云真人以真言石問過每一個人,其他人都不是,當時只有你尚在昏迷。”小禾認真地說:“孽池的石門不可能是人力推開的,一定是鑰匙發揮了作用。”
“其他人都不是么……”林守溪也感到奇怪,很快,他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鑰匙是假云真人的說法,當時并不是所有人都在場,鑰匙的擁有者或許對它有其他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