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花貓拍了拍他的肩膀,認同了這種說法,它探出腦袋,盯著他腰間的劍,問:“這柄寶劍是何來歷啊?本尊觀它砍木棍如砍柴,想必是柄太古神劍吧?”
“嗯……這是我宿敵的劍。”林守溪說。
“宿敵的劍?”三花貓眼睛閃閃發亮,有腦補出了一場大戲,“殺宿敵,奪寶劍,不愧為本尊座下上將,有萬夫莫當之勇!”
“……還好。”林守溪也懶得解釋真相了。
“對了,你這柄劍可是天外隕鐵所鑄?”三花貓問。
“何出此言?”林守溪反問。
“方才戰斗之際,本尊隱約看到你的劍在閃爍,宛若星辰明滅,古往今來,神劍均為隕鐵所鑄,想來你這柄也不例外了。”三花貓借此表達自己對當時的戰局細致入微的觀察。
先前戰斗之際,林守溪并未動用多少境界,他甚至閉著眼,僅憑感覺出劍,故而未注意到湛宮的異樣。
是那小丫頭來找我了嗎?
林守溪狀似隨意地將手搭在劍上,手指摩挲過劍鞘,意識如蠶絲般無聲黏附,很快,識海中的畫面清晰了起來。
小姑娘果真坐在劍的前面,姿態前所未有地乖巧。
她今日沒有穿心儀的襦裙,而是換了便于比試的衣褲,那頭烏黑綢滑的發上也沒有了珍珠流蘇的裝點,只扎了個干凈而英銳的馬尾,嬌小的少女雙手疊放膝腿,低著頭,下頜顯得尖尖的。
林守溪知道,這種小時候家里過分寵愛的孩子,在經歷了第一次毒打之后通常要陷入低谷很久,弄不好道心還會走向極端。
“你怎么了?比試成績還好嗎?”林守溪以心聲開口。
少女一驚,她抬起頭,微紅的眼睛下意識地環顧四周,然后才望向了身前的劍。
“你來啦。”
少女聲音活潑了些,她一邊抬起稚嫩的手壓著留海,一邊將手搭在身前的鞘上,讓畫面保持清晰。
“我很好呀,我比試成績也挺不錯的。”小姑娘擠出了一絲笑容,頰畔泛起了淺淺的酒窩,“我進了前八名呢,不算多差了。”
“一共有多少人?”林守溪問。
小姑娘臉上稀薄的笑容飛快消散,她的眼睛偏到一邊,雙唇壓了壓,模棱兩可道:“反正……挺多人的。”
“那你遮著頭發做什么?”林守溪繼續說,“把手放下,讓我看看。”
“不要。”小姑娘倔強道。
“你額頭上有傷,我看到了。”林守溪平靜道。
小姑娘檀口微張,本就飄忽的眼睛更加閃爍不定,她在猶豫中落下了手。額前的發被她的手壓得平平的,隱約可以看到發后隱約有一片墨般暈開的青紫色。
“嗯,當時我贏了嘛,有些得意忘形,不小心從比武臺上摔下去了,磕到了額頭。”小姑娘輕聲說:“下次我一定會戒驕戒躁,更加小心的。”
她為了掩蓋自己的心虛,也沒有給林守溪說話的機會,自言自語道:“其實比試還沒有結束……還剩八人的時候我頭有些疼,便告病中止了,我娘說七天后繼續比。”
“你生病了嗎?”林守溪問。
“也許吧。”小姑娘說。
“現在生病了,七天后怎么辦?”
“七天后,嗚……”
“你能一直生病嗎?”
“……嗚。”小姑娘雙手捧著臉頰,面犯愁容:“嗚嗚……我好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