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說說你的事吧。”林守溪及時打斷了它的喟然長嘆。
“什么事?”
“尊主的事。”
“哦,本尊每日卵時起床,之后早朝用膳……”
“那個字念卯。”
林守溪很絕望,對于自己津津有味讀完它寫的書感到不齒,“而且我問的不是這個,我覺得你不笨,應該明白我到底想知道什么。”
“哦……”
三花貓低低應聲,它仰頭望天,眨著漂亮的貓瞳,說:“其實我也不清楚我的來歷,因為本尊產生意識到現在,也只過去了短短一年。”
“意識?”
“對,意識。”三花貓抖著自己錯雜而柔軟的毛發,說:“本尊的主意識存在于神桑樹下的寶珠剎中,這只三花貓其實也是本尊存想出來的。”
“如何存想?”
“很簡單啊,本尊想象自己是一只貓,想象它的瞳孔、毛色,想象它的行為舉止,細致入微地想象它的一切,本尊覺得自己是貓,于是本尊就是貓了。”
“你為什么不存想龍?”林守溪好奇地問。
“龍太招搖了,況且貓比較可愛。”
三花貓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根本不知道真正的龍該長什么樣。
“所以說,誅神錄的創作都是由你寶珠剎中的本體所為?”
“嗯,可以這么說,本尊會將自己擬好的意識裁下,傳入侍女的神識中,侍女執筆,將之付諸紙上。”三花貓說。
“也就是說,你暫時還沒有真正的形體么。”林守溪問。
“以后會有的吧。”三花貓也不確定。
它搖晃著圓滾滾的尾巴,爪子撥弄著瓦片,說:“其實……本尊聽說自己是被劫持到三界村來的。”
林守溪靜靜聽著,等待著它的下文。
三花貓轉過身去,望向了北邊,說:“據說,是魔巢中人傾盡心血創造了我,但是魔巢出現了叛徒,在我即將降生時將我盜走出逃,他原本可以逃掉的,結果恰逢大霧封山,被迫于三界村定居,挾持我以令魔巢投鼠忌器。”
“所以你之前是想逃回到魔巢去嗎?”林守溪問。
“倒也不是。”三花貓說:“本尊只是想去看看魔巢是不是如傳言中那般窮兇極惡,畢竟本尊聽說,他們創造我,是為了將我打造成一件可怕的兵器……”
林守溪看著身邊毛發柔軟的小貓咪,它雖話語嚴肅,可這形象實在很難讓人與可怕聯系到一起。
“如果我真的是一件可怕的兵器,我該怎么辦呢?”三花貓喃喃自語。
“那樣不是很厲害么。”林守溪輕聲問。
“厲害歸厲害,可傳說中,每逢神器出世,總要引得武林廝殺生靈涂炭。”三花貓義正嚴詞的聲音轉而微弱:“本尊心仁,怎忍心看自己的子民因我而死呢?”
余暉落葉般被晚風吹去,夜色將巨大的村莊籠罩,唯有城墻與神桑樹依稀可見。黑暗中,每一寸空間都顯得狹**仄,三花貓用爪子敲打瓦片,發出些聲音讓自己不至于太害怕。
下面,陳寧走上了街道,喊著他們的名字,林守溪與貓這才下了屋頂,回到屋中。
陳寧見他們回來,用一條熟魚引開了三花貓,然后將林守溪拉到了一邊,說的還是七日后押鏢的事。
“林公子想好了嗎?”陳寧小聲地問。
“報酬是什么?”林守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