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守溪有些心神不寧,他對于這個世界千奇百怪的妖與神已然習以為常,相比較而言,他對于身邊這只總妄想自己是皇帝陛下的小土貓反而更加好奇。
一只熱愛寫作,且隨時有可能言出法隨的貓?
那么,它筆下所描繪的世界,會因為某種不可解釋的力量成真么?屆時誅神錄將成為新世界的圣卷,三花貓則會以創世神的身份為眾生書寫新約……
林守溪搖了搖頭,將這天馬行空不切實際的念頭甩出腦海。
“對了,既然你說近來魔巢式微,那為何不直接殺進去鏟除后患?”林守溪問。
“式微是相對的。”三花貓解釋說:“如果你真的以為魔巢很弱,那可就大錯特錯了,別的不論,魔巢里那位魔王可是嚇人得很。”
“魔王?”
“嗯,大魔王!”
三花貓的貓瞳里流露出了懼意,“據說他是魔巢的統治者,但是沒有人親眼見過它,只稱呼他為……影子,三界村曾嘗試過派人去偵察魔巢,甚至讓半妖去當臥底,可皆被影子識破,有去無回,它就像是我們身后的影子一樣,任何陰謀詭計都瞞不過他!”
林守溪默默聽著,點了點頭。
他大致梳理了一番這里發生的事情——一年前,以影子為首的魔巢想要創造一件活體的神兵利器,但魔巢重要人物杜切忽然背叛,他帶走了這件‘兵器’并重創了魔巢,本想一路南逃,卻不幸遭遇大霧封山,只能于三界村定居。
三界村與魔巢本就不對付,如今容納了這位叛徒,更是與魔巢成了死敵,這一年里,兩邊時常發生摩擦,并決定以一月一比武的形式確定龍鱗鎮的歸屬。
整件事看上去并不復雜,但林守溪總覺得這是一個漩渦,他們渾然不覺地置身其中,被水流慢慢地帶入中心處。
如果這個中心點真的存在,那它會是什么呢?
林守溪閉上眼沉思了會,問:“拜鱗節是什么時候?”
“五天之后。”三花貓回答了一聲,“問這個做什么?”
“我只是忽然想起來那個造燈的老爺爺說,拜鱗節之后你就可獲得自由。”林守溪說。
“對呀,偶衣婆婆正在幫我縫制偶衣呢,到時候我就有新衣服可以穿啦……希望可以漂亮一點。”三花貓對于自己嶄新的形象充滿了期待,至于神兵利器這個身份,她則沒有半點自覺。
林守溪緊鎖著眉,沒再說什么,山雨欲來之感迫入心扉,可周身重重迷霧,他什么也看不清楚。
他帶著三花貓在龍鱗鎮巡視了一圈,回到了住處。
想不明白就暫時不想,他摒去雜念,開始日常的修行。
林守溪翻開了煉鼎之術,打坐冥想,開始在體內構建鼎爐的雛形。
他運行著洛書給予的功法,坐照自觀,目視玄紫氣丸,井然有序地吐納著,氣丸飛速旋轉,真氣流遍全身,血肉根骨、關節靈竅,它們受氣丸牽引,以某種玄妙的節奏顫動。
通過這幾天的練習,他已隱約找到了竅門,此刻胸腹處發熱,紫色氣丸的中心已有一個模糊的鼎狀影,只是他現在還欠缺不少天材地寶,暫無法將這陰影凝練為實。
好在這些寶物也不算太過珍貴,待日后去了神山,應該不難獲取。
至于鼎火……若到時候一時半會尋不到小禾,那這幾年間他又該如何提升鼎火的品階呢?
林守溪沒有思考太久,很快他就得出了方案——守身如玉,不修鼎火。
另一邊,他的首徒小語也得到了小劍樓的掌控權,她以后無需刻意往這里跑,終于可以大搖大擺地在小劍樓偷偷修行了。
小語雖然高興,但她對于師父有些嚴厲的態度還是懼怕的,尤其是那個約戰……她事后想想,師父這么厲害,自己怎么可能贏得過他呢?他說若我輸了再也不見是認真的嗎,還是只是玩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