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慕師靖也隱隱猜到了什么。
林守溪整理思緒,很快說出了自己的猜測:“當年蒼碧之王被擊敗,但未必就被俘獲了,它很有可能拖著重傷之軀逃了出去,順著濁江潛回了自己的舊宮中,準備修復自己殘破的心臟,但好巧不巧,神桑樹的種子落在了這座宮殿的上方,它的根系向下延展,恰好將沉眠的龍骨包裹,并攫住了它的心臟,從中吸取養分,使得它再也無法睜開雙眸!”
慕師靖聽著他的話語,心中悚然。
若這真的是當年制造破墻災難的罪魁禍首,那么它身上大面積的殘缺與傷痕也就可以得到解釋了!
他們想不到,自己誤打誤撞闖入這里,竟見到了一具擁有毀天滅地之能的太古初級神明的尸骨!
而且他們很快意識到,肯定不止一個人知道這個秘密,要不然三界村也不會流傳神樹鎮魔的傳說了……
甚至說,有鱗宗將創造圣子的地點選在這里,或許也與這具地宮龍骨有關!
龍宮安靜得嚇人。
骸骨之下,渺小的少年與少女漸漸平復了心情,他們開始商量起接下來要做的事。
“鐘無時一定知曉這座地底龍宮的隱秘,他作為過去的時空魔神,野心勃勃,所謂的創造真主都有可能只是他掩人耳目的手段,他所要做的事情,甚至很可能與這具龍尸有關。”
慕師靖快速做出判斷,說:“拜鱗節那天,他一定會來到這里取走尊主的真身,我們可以在此處伏擊,將他斬殺。”
“不行。”林守溪認真思考之后否決了,他說:“一來這座龍宮太過開闊,幾乎沒有藏身之處,二來三花貓的真身還在這里,難免誤傷,最重要的是,若我們的戰斗過于激烈,可能會將此處的根系斬毀,令龍尸失去束縛。它一旦生長出嶄新的心臟,我們到時候要面對的,可就不僅僅是一個邪神殘念了。”
茲事體大,慕師靖也不會再這上面與他犟嘴,她思索了一會兒,也認可了林守溪的說法。
若蒼碧之王復蘇,那三百年前的場景必將重演,整座三界村都將被直接毀去……
這樣的事絕不可發生!
“那你有什么想法么?”慕師靖認真地問。
林守溪思忖片刻,說:“三界村通往這里,必定還有其他的暗道,我們可以將它找出來……甚至說,我們可以主動挖一條地道出去。”
慕師靖輕輕點頭。
“現在就動手么?”她問。
“不,拜鱗節還有兩天,我們現在要做的應該是休息。”林守溪說。
“嗯。”慕師靖點了點頭。
一路逃殺至此,他們真氣消耗劇烈,皆已疲憊不堪,若不養足精神,恐怕很難應對強敵。
此處是龍宮,充沛的真氣帶著某種獨特的烈性,如掩蓋了許多年的好酒,普通修行者的氣丸根本無法承受這樣的真氣,但慕師靖以河圖所載的心法吐納了兩口,卻甘之若飴。
林守溪亦俯下身子去觀察這里生長的草,他拔出一株葉尖銀色的草,放到鼻尖嗅了嗅,然后從懷里取出了一本小冊子,對照了看了看,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你在看什么?”
慕師靖背靠著龍骨,打坐調息了一會兒,她睜開眼時發現林守溪正在對著一本古卷修行。
“練功。”林守溪簡明扼要地給出了沒用的回答。
慕師靖本著要對林守溪知己知彼的原則,自然而然地坐到了他的身邊,“讓我看看。”
林守溪也不藏私,攤著書任由慕師靖去看。
“原來是煉器之術啊……”慕師靖若有所思,她曾在魔巢繳獲過一本類似的。
煉器的本質還是‘化神’,人們通過將神器煉化入體賦予自己神格,所煉的器物越好,自身的神性也就會越強烈。
慕師靖對此表示蔑視,畢竟于她而言,神性是與生俱來的東西,根本無需假于外物,但本著對對手的尊重,她也默念著書卷上的功法要訣,跟著修煉了一段。
修煉之時,她感覺氣丸隱隱發熱,先前爬過石門時那種感覺又回來了,她的眉尖顫了數顫,最后好奇地睜開美眸,將書奪來,問:“這到底是什么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