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是敵,是友,實屬難辨。
許久,白色模糊身影仍舊巋然不動,似超脫了一般,聲息全無。
眼前這狀況……簡直令秦非進退兩難,無從入手。
所謂敵不動,我不動。敵若動,我必動之。
雙方無聲對視,氣氛變得愈發焦躁起來。
“老頭兒,這鬼東西是不是在唬咱倆?”金蟾大嘴巴貼近秦非耳畔,毛毛說道。
“……”秦非皺眉,撩著衣袖,心念百轉:“過去看看。”
既然對方久久不表態,那只有前去一探虛實,不能在氣勢上自降一籌。
碧火搖曳,黝黑的巖壁上,一個瘦高的黑影緩步移動著,隨著巖壁間凹凸起伏,黑影也變得詭異扭曲。
黑暗中,秦非臨近白色模糊身影,在壓抑與恐慌中,迷霧盡去,眼前神秘的模糊身影,終是被揭去面紗。
碧火灼灼生輝,一個背影生生映入眼簾。
他高約五尺有余,黑白參雜的發髻成椎,盤于頭頂。
肩背蹉跎下,一身白色衣衫飄逸如雪,垂落于腳下。腰間有帶系攏,掛著幾個古樸包囊,貼在腰側。
右手自然負于身后,掌心處握著一枚巴掌大的黃色寶葫蘆,氣韻難測,盡顯與眾不同。
這……赫然是個男人。
秦非止步。
望著眼前這個白衣道人的后背,那若有若無間透出的莫名道韻,頃刻間令他面若木雞,雙眸也入了迷瘴,眸中倒影著一張老道人的臉,在映襯著和藹淺笑。
“老頭兒,老頭兒!”金蟾霍地從秦非頭頂跳下,落于肩頭。晃動著指尖的碧火苗,輕聲呼喚眼前有些古怪異常的秦非,卻是始終叫不醒,喚不得。
“啪——”,聲音清亮。
一個小巴掌干脆利落地貼著秦非的耳畔啪了下去。
力道之穩健,坦蕩中帶著果斷。
秦非猛然回魂,他錯愕地扭頭盯著肩頭金蟾,這怎么就莫名其妙又被挨了掌摑。
“咳咳!你剛剛……中邪了,跟個泥塑木雕一樣,本大仙用回魂掌才勉強把你從失意中拉了回來。”金蟾咂嘴,一臉正經道。
“……”秦非摸著臉頰火辣,回味兒地撇著人畜無害的金蟾,心頭一緊!
這貨剛剛絕對是故意的,睜眼說瞎的本事,堪稱楷模。狗「屁」的回魂掌,簡直就是喪盡天良,趁人之危。
“害!你這什么眼神!老頭兒,咱們可是摯友,患難摯友!”金蟾挑起指尖碧火,照著秦非老臉,蹦跶道。
“……”秦非悶哼,懶得跟這無良金蟾計較。他心知著了白衣道人的道,心神差點被之勾去,此刻回想起來仍舊是心有余悸。
眼前,這個背影果真有大古怪!
“前輩!”秦非雙手作輯,對著神秘背影再次恭敬道。
然而,仍舊得不到白衣道人的任何回應。
背影悄無聲息,安如泰山,詭異的過于邪魅。
秦非一籌莫展,蹙眉心驚,這……難道是一具尸體不成?
一人一蟾,相視一眼,心領神會,借著碧火,壯著膽子繞到白衣道人身前。
白衣道人面無波瀾,須眉如戟,雙目閉合,神態安和。
他左手平托著一個銅罐,置于胸前。
銅罐古舊,如飯碗大小,四方圓潤,罐口有平蓋覆之。其周身獸圖鐫刻,栩栩如生,似要掙脫開來,羽化而去。
這絕對是天地異寶,擁有神鬼莫測之力。
“害!又是個糟老頭兒!”金蟾有板有眼說道,一雙眸子盯著銅罐閃閃生輝。
“閉嘴!”秦非腦門子鐵黑,這話怎么聽怎么刺耳。
“害!瞧你這氣色,怎么跟吃了黃連一樣,素養忒差了!”金蟾不害臊,厚顏無恥說道,賊爪子已經摸上了白衣道人手中的銅罐。
“別動!你在做什么。”秦非瞪眼,心驚肉跳,拍著金蟾的爪子,便要阻攔下來。
異變,突如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