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要執迷不悟嗎?”藥王威嚴,聲如鋒刀,字字刺入秦非心頭,撕心裂肺。
“懇求……前輩……救我!”秦非咬牙,不為所屈,從牙縫間崩出聲來。
“哼!老夫已明言,此事無能為力!你既執念太深,我便送你去極樂,讓你徹底斷了這殘生又何妨!”藥王大怒,發絲飛舞,動了殺心!
他說一不二,不會輕易染因果!
醫人可勝造七級浮屠,卻也可沾盡塵世禍根。
修煉成道,本就是殺伐之路,縱然有憐憫坦蕩之心,卻也終會沾上鮮血。這是一條不歸路,伴有血雨腥風,稍有不慎,連自己都會墜入黑暗,永世不得輪回。
天命如此,何須逆天而行。
藥王修道千年,根本不會為一個半廢之人出手。
“啊——”
秦非力竭,被一股罡風轟出草屋,躺在地上,不斷咳血。
他受了重傷。
“大光頭!”
“光頭!”
兩道聲音同時從崖坪間傳來,赫然是海棠的驚呼聲和金蟾的大叫。
“你們兩個繼續去喂魚鋤草!”草屋內,藥王不容置疑聲傳出,神王之威令人膽寒。
金蟾大嘴巴緊閉,頭一遭地沒有再胡言亂語,埋入藥田間,嘀咕著世道黑暗,藥老頭太可怕了,簡直比它爺爺有過之而無不及。
海棠臉色大變,悠悠看了一眼重傷的秦非,隱隱猜到了其中緣由。
此刻,秦非全身的骨頭仿若被打斷了一般,劇痛無比,卻仍舊無比堅毅地向草屋內爬去。
他不甘,有悲,有悵然,更有一顆勇往直前的心。這一世,他不會茍活,只要尚有一絲氣息,他都要不斷去變強,不會有任何退縮。
生死,怎可委曲求全,活在他人之下。只有極度強大己身,才可將命運牢牢抓住在手。
他秦非,不信蒼天造化,不仰神明至強,只奉自己為尊。
“你……出去!”藥王說道,草屋內瞬間有風云涌動,輕易地將秦非再次轟了出去。
“嘭!”
秦非倒地,血染大地,凡胎肉身遭受了極大的損傷,已然快是不行了。
藥王殺伐果斷,仿佛一尊冷血殺神至臨,沒有任何表情,他冷冷地盯著腳下如死狗般的秦非,決然道:“還不愿放棄?”
“前……前輩。求……求你……助我……”秦非雙眸仍舊明亮,伸起顫抖的雙手,還想爬起來,卻痛的又一次跌了回去。
“冥頑不靈!”藥王冷漠,點指而去。
“鐺——”
生死之際,秦非眉心金光大盛,金色棍棒猛然殺出。
它殺氣通天,照耀四方,硬生生抵住了藥王一指。
“嗯?”藥王驚異,變故突如其來。
“師尊,求你不要殺了他。”海棠跪求驚道,沒想到師尊竟對秦非有了殺心,這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
“藥爺,我可要生氣了!”金蟾閃身,鼓著腮幫子,擋在了秦非面前。
金色棍棒沉浮,圍著秦非儼然做出了回應。
“果真是你!”藥王從容,盯著金色棍棒,目光奇異,確認了心中所感。
后世之人不知此物,藥王卻是清清楚楚知道。
金色棍棒是為一代殺神大殺器,曾屠盡恐怖強敵,斬滅所有至強高手。
那一世,殺神之姿,驚天動地,傲世同輩。
殺神一出,世間必血染蒼天,聞者避退,皆甘拜棍下。
而眼前的金色棍棒正是殺神的麒麟棍!
千年之前,殺神沖破神王境,妄要成就神明之身,卻無故身死道消。無人知道那一夜發生了什么,更無人敢前去佐證天道。世間至此再無殺神,連著麒麟棍也離奇失蹤,令世人唏噓,也令世人后怕!
眼前,麒麟棍再現,竟與一個半廢之人認主,著實讓藥王不解。
“小子,這麒麟棍是從何而來?”藥王問道,雙神灼灼,盯著秦非仿佛要將其看個通透。
“師尊,這殺器是他從黑石之中開出,后來不知為何,竟主動認下了他。”海棠臉色微白,替秦非答道。
“對!對!仙子說的不錯……原來這棍子叫麒麟棍啊。害,難怪這么生猛!咦……藥爺你不會一直在打這棍子主意吧?”金蟾點頭回應,霍地話鋒一轉,大嘴巴叨起來。
“你繼續去鋤草!”藥王暼著金蟾不為所動,又對海棠吩咐道:“海棠,把他扶進為師的藥桶里去。”
“是,師尊。”海棠面色一怔,卻是很快轉喜。
“藥爺,我覺著我可以幫你守著光頭,照看照看。咱們商量下,這草要不就……藥爺,藥爺,你別走啊,我還沒說完呢。”金蟾蹦跶,揮著小爪子在藥王身后,一頓作妖。
“待會兒自會要你出點精血,以做煉藥之用!”藥王淡然道。
話音剛落,金蟾臉色驟綠,一頭栽入金色藥田中,發出一聲聲悲嘆:“爺爺,我再也不敢亂出門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