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秋講到一半,就看到窗戶外面,有一小團黑影閃動,緊接著,一個變成了三個,彼此緊挨著,正待在窗戶邊,用小手指頭輕輕的抬起窗戶。
安清秋笑著搖了搖頭,將手中的書放在講臺上,然后悄悄的走到窗戶邊。
“海川你別擠我啊,小染別擠。”
“怎么不講了?下課了?”
“徐讓哥哥,我怎么感覺屋子里突然黑了?”
三人正說著,就見窗戶突然打開,上抬的窗戶框正好碰在三個孩子的額頭上,孩子后退著坐在地上,小染委屈的揉了揉頭,看著一臉笑意的安清秋。
“徐讓,你又來偷聽?七天一次的講學還不夠聽嗎。這次怎么還帶小染來了?小染,來,讓我看看,沒磕疼吧。”
安清秋笑著責怪徐讓,然后朝小染招了招手,小染委屈著揉了揉額頭,走到窗戶邊,略帶哭腔的說道:
“爹,疼。”
“好好好,怪爹爹,爹爹吹吹,呼,呼……”
安清秋吹了吹女兒的額頭,女兒摟著爹爹的脖子,乖巧的說道:
“爹爹,別怪徐讓哥哥了,是我自己要來的。”
“好好好,不怪,不怪。”
安清秋對女兒很是疼愛,他看著并排站著的,一副認錯模樣的小孩,笑了笑,說道:
“臭小子,下不為例,進來吧,這次破例讓你們到里面聽。”
這已經不知道是安清秋第多少次破例了,但是他心疼女兒,女兒喜歡徐讓,也不想讓小染生氣,只是坐在凳子上的慕容賀一副不高興的樣子,氣鼓鼓的。
申時,學堂放學,徐讓有模有樣的朝安清秋行了一個禮,然后朝家里走去。
盡管桃花源不大,但是也有不少的巷子胡同,住房也有好壞之分。
有了將近一刻鐘,徐讓來到村子的另一頭,這里住戶都是些平民農夫,而徐讓的家,就在這里的一個叫“核桃巷”的一個小巷子。
家門不大,甚至可以說有點破舊,看得出徐讓家里不富裕。
“娘,我回來了。”
徐讓推開門,走進家門,院子里有雞鴨走動,一個女人正坐在當院,正在縫補一件衣服。
女人很美,簡直是美若天仙一般,如天仙下凡,似清風拂花,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
但是就是這樣一位不染塵世的女子,此時卻穿著普通農婦的衣服,在修補褲子的破洞。
“娘,我回來了。”
徐讓重復了一邊,女人放下手中針線,抬頭看著兒子,溫柔一笑,然后又起身走到他身邊,圍著他看了看,皺了皺眉,伸出手拉著徐讓的耳朵,說道:
“說,屁股怎么又這么多的土?是不是又和董海川那個臭小子去摔跤了?”
徐讓的耳朵被掐的疼,急忙說道:
“娘,我沒有,沒有,哎呦,您聽我說。”
女人哼了一聲,松開徐讓的耳朵,說道:
“天天就知道貪玩,少讓我操心不行嗎?”
徐讓揉了揉耳朵,沒有說話,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說道:
“娘,我聽張大娘說,明天就是桃源節,什么是桃源節啊?到時候會不會有好多人來啊。”
女人聽完徐讓的話,愣了一會,面帶愁容的搖了搖頭,嘆息一聲,蹲下身,摸著徐讓的臉,說道:
“徐讓,以后如果爹娘都不在了,你該怎么辦呢?”
“你們都不在了?是去玩嗎?不帶著我嗎?”
徐讓不明白女人的意思,女人笑了笑,似乎很慶幸徐讓還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她摸了摸徐讓的頭,說道:
“如果有一天,爹娘要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你再也找不到我們了,你該怎么辦?”